边缘行星2nd

边缘人（赛文×杰克）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勇敢者游戏
 
 
升降机在科技局本部大楼的地下三层停了下来。杰克和武器课课长穿过狭长的水晶走廊，一前一后进入位于这一层西侧的大会议室。他们来得不算早，房间正中的会议桌旁几乎已经坐满了，只有零星几个位置空着。与会者都是非战斗武装部下属课室的领导班子，目光不全是友好的。又过了五分钟，最后几个人也陆续赶来，于是副部长走上讲台，宣布部门年度预算大会正式开始。
系统安全课课长在那里慷慨陈词的时候，杰克忍住困意，一会儿看看面前的资料，一会儿抬起头，盯着公共大屏幕右侧那条长长的发言名单。武器课在所有课室中资历最浅，因此被排在最后。杰克自己更甚：他在这种级别的会议上是没有什么发言权的，除非课长需要他就某些特定项目进行详细阐述。这次提交的预算报告中，有两份是他撰写的，其中有关新项目奥特手环——便携式可适应念力转换器的简称——的那份，更是杰克回到光之国以后，不眠不休一个星期赶出来的。
 
杰克能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倒不是因为警报事件已经解决了。从节点得到的数据表明，当时的确有人突破了光之国的宙域边界，但并非他们原先以为的外部入侵，而是从内部穿过边界线，而后又折返回来。确认责任不在科技局，杰克松了一口气。相比之下，贝利亚就没有那么走运了：录像拍下了肇事者慌乱中离开现场的画面，纤瘦的体型和一个不怎么清晰的侧脸——典型的奥特一族青少年。愤怒的前宇宙警备队首席教官于是去找宇宙保安厅了，至今没有任何消息。
 
大会原定持续六小时，实际上直到这天深夜才勉强划上句号。另一方面，武器课取得的成果并不能说令人满意：已经得到局长首肯的项目都顺利通过了，但仍在修改阶段的那几个预算被削减了三分之一。到了散会的时间，房间里依旧吵得昏天黑地。杰克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从余光中瞥见课长正在房间的另一头与部长力争理据。会前他还在和杰克商量，手头的项目这么多，是不是需要从别的部门挖几个人过来。如果经费紧缩，挖角计划恐怕就难以实现，只能考虑从储备学院招几个毕业生了。
“你们的情况还算好的，”一个声音从杰克身边传来，原来是隔壁的机器人课副课长。“局长对你们特别关照，万一真的遇到什么情况，只要他一句话，还不是特事特办。我们课室就惨了，最大的那个项目预算被砍掉一半，也不知道能不能持续下去。”他愁眉苦脸地站起来，把堆在桌上的演示板收拢到一起，“我没听说今年总预算骤减啊。那么多经费都用到哪里去了，称霸宇宙吗？”正说着，他发现一个身影正朝这边走来，便知趣地朝杰克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来人正是杰克的课长。他板着脸，看样子刚才的交涉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成效。他展开自己的工作面板递给杰克：“你先看一下，刚才开会的时候收到的。局长说测试不能用宇宙警备队的人，就给了我一份推荐名单作为参考。”
杰克扫了一眼名单，脸上的表情突然僵住了。课长并未注意到杰克的情绪变化，手指在屏幕上一边滑动一边说：“现在谈论这个可能有点早，不过早点准备没什么坏处。要不是因为手环的项目提交得早，在会前获批了，也要跟着一起推迟。具体怎么考量你自己安排吧。”他抬头看了一眼杰克，终于注意到对方的神色有些许异样，“里面有你认识的人吗？”
“……算是吧。”
“没事，我相信你的判断力。”课长笑笑，拍了拍杰克的肩膀，“一会儿我要去一趟材料实验室，会几个老朋友。这里的收尾工作就交给你了。”
 
晚上回到公寓，杰克一打开收件箱便看到局长抄送给自己的推荐名单。他心不在焉地吃了点东西，对着名单的第一行发呆，以至于系统两次提示有通话请求都没听见……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想起低头查看呼叫来源，是个加密的私人号码。回拨过去。
出现在画面中的是贝利亚。对方身后是一片白色的墙壁，杰克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曾在哪里见到过。
“有结果了？”
贝利亚点头。“我让宇宙保安厅的人做了地毯式搜查，总算搞清楚了。”他向杰克描述了事情的大致经过，原来是几个奥特学校的学生，在比谁能在不触发警报的前提下穿过光之国边境。对于尚未安装彩色计时器的学生来说，在没有监护人陪伴的情况下离开光之国是极其危险的，因此被明令禁止。而一旦有了规定，自然就会有想要打破它的人，首当其冲的便是那群精力旺盛却无处发泄的学生。宇宙保安厅找到那个被监视器捕捉到的少年时，年轻人吓坏了，一口气把曾经参加过这个游戏的人全都供了出来。
“臭小鬼一天到晚给我们增加工作量，好像嫌我们不够忙似的。”贝利亚哼哼道，“不过，说到底还是太嫩了。要是那小子坚持不说同伴的名字，我还觉得他有点骨气。”他给杰克看肇事者的学生档案，“其实成功穿越了的只有少数，大多是在一旁看热闹。喏，就是这几个。平时成绩还不错，就是没规没距，欠管教。”
杰克在上面发现了赛罗的名字，心里不禁一沉。“你打算怎么处理？”
“已经联系过学校了，全员一年份的社区劳动。被抓到的那个外加一次口头警告，因为他太笨。如果想消除不良记录，就努力进入那一批次的前三吧。”
杰克暗暗感到吃惊，这个人似乎不像以前那么严苛了。话又说回来，虽然这次的事件令宇宙警备队和科技局都捏了一把冷汗，好在最终证明只是虚惊一场，也没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几个学生也许正是因此逃过一劫。
“你的检测报告什么时候能写完？”贝利亚问。
“还需要几天时间。急着用吗？”
“我打算和调查报告一起交上去。给防御课点压力，他们才肯花时间去研究系统还有没有改进的余地。必须从长远保障光之国的安全……”贝利亚晃了晃脑袋，一块原先被他挡在身后的金属牌露了出来。虽然只是一角，但已经足够令杰克辨认出对方的所在地。
“你在重力实验室？”
“和你没关系。”
“不见得。”杰克皱了皱眉头，忽然猜到对方的目的。“你又去做离心机训练了？”
贝利亚没有否认，反倒两手抱胸：“那又怎么样？”
“你不在首批受试者的名单上。”
贝利亚白了他一眼。“这个项目是我赞助的，别和我讨价还价。”
“技术现在还不成熟。首次试验需要面对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了，不应该由你来……”
“那你打算让谁上？自己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见杰克一时语塞，贝利亚放肆地大笑起来：“我早就说过，不会有比我更好的人选。”
杰克沉下脸。“我会去的，但不是现在。”
贝利亚挥挥手，一脸不耐烦的表情。“我才不关心你什么时候去。倒是快把燃料问题解决了，让实验早点开始。”
“这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问题。我已经和能源开发部的同事沟通过了，那边也在尝试各种方法。”严格来讲，对方说得也没错。等离子火花对于奥特一族来说是最佳的能量来源，用作燃料时的转化率却差强人意。很多年前就有人提出了这个问题，然而由于得不到高层重视，相关研究常年需要面对经费不足的窘境；这又进一步导致了人才流失。如今，即使想借新项目把这一块捡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哼，但愿那些家伙是真的在干活。”贝利亚撇了撇嘴，突然将矛头对准杰克，“你自己也是。合作这么多年了，以为我不知道你私下里那些小动作吗？这个平行宇宙项目只不过是你的后备计划之一。你还准备了多少法子，以免那个白痴一不小心把自己弄死？”他有点好笑地看着杰克，“我当然记得我们谈好的条件——但警备队人手有限，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那家伙。又不是几千岁的小鬼，自己能打能斗，一般的事也应付得过来。谁知道他会在工作时间跑去打架，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
杰克愣了愣，“你说什么？”
“你不知道？”贝利亚难以置信地看着杰克，“你们平时都不联系吗？”
“这个……说来话长。我和他暂时还是不要见面为好。”杰克的语速慢了下来，但没有停止追问，“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进了银十字，死不了。大约就是能量透支之类。听佐菲说，那家伙在银河系好像被卷入到什么局部战争里去了。说来也奇怪，奥特曼你认识吗？就是那个‘怪兽治退专家’——两年前他失踪了，佐菲发现他的时候已经丢了大半条命，硬是用固态生命抢救回来——也是在同一颗星球。那地方叫什么来着……对了，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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