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行星2nd

边缘人（赛文×杰克）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贝利亚的计划

 

眼前这栋建筑的主体是高高矗立在地面上的巨型晶簇，外墙全部由青色的水晶组成。乍看之下，它与光之国大部分战后风格的建筑没什么两样，但对杰克来说，这里有特别的意义。

这里过去曾是宇宙情报中心的大楼，也是光之国最大的计算机处理中心。那时杰克的母亲还不是情报中心的所长，因此这地方不像科技局那样对幼年的杰克无条件开放，他只借看望母亲的机会来过几次。在小小的杰克心中，宇宙情报由此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成了他满心向往的场所，以至于他曾梦见自己在大楼内自由奔跑，做着名为探险的游戏。不过，这样的念想来得快，去得也快。杰克念小学的时候，情报中心搬去了新的办公场所，他便不再光顾这栋大楼。如今这里到底是另作他用，还是遭到空置，他都无从得知。

杰克刚走到建筑底下，大门便缓缓地打开，好像事先知道有访客将要前来。一楼的大厅静悄悄的，只有靠近升降梯的一排灯亮着。

这架势，与竖一块告示牌，在上面书写“陷阱”两个大字也没有太大区别了。杰克觉得有些好笑，但仍然走进了眼前这台机器。门在他身后缓缓合上，开始向上移动。毕竟，如果见不到发信人，这一趟便没有了来的意义。

检查那条匿名留言的同时，杰克的程序追溯到了发信地址，结果显示它来自宇宙警备队本部。他对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

脚下的地面一阵晃动，升降机停止了运作。跟随灯光的指示，杰克穿过一条条走廊，不禁回想起儿时记忆中那些迷宫般的摆设和布局。不过，从前的神秘感已经荡然无存；原本那些需要密码认证的安全门也都畅通无阻。

杰克在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停了下来。只需一扫里面，任何人都能辨别出这是一间控制室，原因是房间的一面墙上整整齐齐地布满了显示器，尽管大小不一的尺寸表明它们来自不同的年代。显示器上的图像来自光之国的各个角落，也有一些明显来自这栋建筑内部。

一个黑影背对杰克，面朝显示器站着。也许是专注于前方的画面，杰克的脚步声并未使其转过身来。

“有话请直说吧。”杰克决定单刀直入。

黑影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房间的一角突然传来脚步声，另一个身影从暗处走了出来。杰克这才意识到，刚才他一直注视的是全息影像。

“这地方太暗了，忍不住想试一试。”面前的银色战士，宇宙警备队第二有影响力的男人这样说道，一面露出得意的笑容。

杰克皱了皱眉头。“你费尽心思把我找来，就是为了在我面前表演这一套吗，贝利亚支部长？”

“你这个人无趣得很，和你父亲一模一样。”贝利亚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又恢复了平时那种惹人讨厌的神情：“我猜，你肯定还做了一个报警程序，以防我把你叫来是为了灭口。”

贝利亚说中了，杰克感到很不自在。“我的确设计了一个程序，”他尽可能沉着气说，“如果一天之内我没有回到自己的公寓将它关闭，系统就会把我收到的那条消息，连同解析后的发信地址转发给我父亲。”贝利亚肯定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局。

“你是在威胁我吗，小子？”

“我只是在做我认为对的事。”

贝利亚对此好像不以为然。他向前走了几步，手朝前方的操作台指了指，示意杰克坐下。见后者不动，又笑道：“胆小鬼，我当然会放你回去。我还要你为我做事呢，除非你改变了主意。”

“我会说到做到。”

“噢。”贝利亚嘴角一扬，“看来你真的在和那小子交往。”

杰克没理会对方的嘲弄。他坐下来，开始看贝利亚提供的资料。根据宇宙警备队的记录，近一万年内疑似光体出现的事件有上百起。令杰克感到吃惊的是，目前为止与光体的遭遇全都是出于偶然，也难怪记录的内容充斥着目击者——主要是宇宙警备队队员——的口述，鲜有检测数据作为支撑。宇宙警备队出动不像科技局，没有随身携带辅助器具的习惯，因此即使遇到光体，也无法留下可供分析的数据。

“喂，小子。你能找到那个东西吗？”贝利亚在背后问。

杰克没有立即回答。凭借宇宙警备队现有的资料，想追查光体几乎是天方夜谭。但如果把记录中的时间和坐标与科技局数据库里的内容进行对比，也许能发现什么。以安德鲁美达星系时的情况推测，此类信息的安全级别不会很高，即使是一般的研究员，无需向上级申请就能查询。这样一来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贝利亚希望借助科技局的力量来寻找光体了。但出于某种原因，贝利亚没有选择两个机构之间的常规沟通途径，而是直接跳过父亲，另辟蹊径——一想到这点，杰克不得不提高了警惕。

“不是没有可能，”他说，“所有的资料都在这里吗？我需要复制一份。”

“就不能在这儿弄吗？”贝利亚皱了皱眉头，“你随时都可以过来。”

杰克摇摇头：“这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完成的工作。而且这里的设备太老了，科技局的分析工具没法运行。”由于母亲工作的关系，杰克知道情报中心每隔几十年就会给整套系统更新换代。他粗略估计，眼前这台计算至少是三代以前的版本。即使宇宙警备队也不用这么老的处理器了。如果勉强让程序在上面跑起来，也会慢得令人无法忍受。更关键的是，杰克目前无法完全信任贝利亚。他打定主意，在最后的调查报告中适当保留技术细节，尤其是科技局最前沿的技术。

“要求真高。”贝利亚嘟囔了一声，意外地让步了。“随便你。不过，这些数据你最好小心保管，别让它们流到无关人员的手上。”

“这一点无须担心。”杰克点点头，忍不住问：“找那个光体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不关你的事，”贝利亚斜眼看着他，“做好你的工作就行了。”

“不管你是否愿意承认，我已经参与到这件事中，因此有权知道你这么做的目的。如果你正在计划什么……危险的行动，我作为知情人，有责任站出来制止你。”

“制止我？就凭你？”贝利亚好像被这番话逗乐了，“如果你说话之前搬出整个勇士司令部，也许我还会考虑一下——前提是你叫得动他们。”他顿了顿，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道，“听着，小鬼。如果我想要办成什么事，它就一定能办成。没有人可以阻止我。”

杰克没有说话。不知怎么的，某些令人不愉快的记忆回来了。已经过去这么多年，杰克以为自己早就忘了那件事，或是将它克服了……显然二者他都没能做到。贝利亚恐怕已经不记得了，可对杰克来说，那是决定了他一生的重要时刻。

杰克的双手飞快在控制面板上操作着，额头上不知不觉渗出了汗水。他知道背后这个人说的是真话。贝利亚有足够的自信，也有足够的实力达成他想要的一切目的——哪怕是毁灭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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