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行星2nd

边缘人（赛文×杰克）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守护者

 

赛文和杰克抵达控制中心的时候，基地里的队员已经在那里待命了。没有人质疑为什么杰克会出现在作战会议上，每个人都紧张地注视着房间里的显示器，上面正播放着监视器从地球上拍到的同步画面。此时的地球已经进入夜晚，却完全没有夜晚的那种宁静。屏幕中，杰克遭遇过的怪兽——防卫队将它命名为凶恶怪兽阿修兰——正在一片火光和浓烟中肆意行走，身后是一排排残破不全的建筑。这头怪兽就像一对背靠背的连体婴儿，可以同时从正反两面喷射出熊熊烈火，且配合得十分默契。面对阿修兰猛烈的攻击，正与怪兽作战的东京支部明显陷入了节节败退的境地，随时都有全灭的危险。

不得已之下，赛文下达了出动的命令。被他叫到名字的人立即行动起来了，只有一个年轻的队员留在原地不动。杰克装作不经意地瞟了一眼这名队员，发现对方也正在朝这边看。注意到自己的视线，这名队员似乎犹豫了几秒，但还是走了过来。

“队长。”声音压得低低的，像是在等待某种指示。

赛文没有理会他，目光依旧停留在前方的大屏幕上。

“队长，让我也去！”年轻的队员又试了一次，声音里满是焦虑。

这一次，赛文终于说话了。

“不行，必须找到它的弱点才能出击。你忘了上一次差点被它打倒时的情景了吗？”声音异常严厉，像是奥特学校里教官用来呵斥学生的腔调。

眼看这场争执不会有任何结果，青年突然转身朝门外跑去。赛文怒吼一声，想要上前制止，但对方早就跑得没了影子。

刚才两个人对话的时候，杰克一直在旁边默默地观察。和早先离开的那些队员不同，这名队员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与其说是地球人，不如说更接近于自己和赛文这样的宇宙人。杰克不清楚生活在在地球上的宇宙人在总人口中占多少比重，但像这样集中在地球防卫队的情形实在可疑。紧接着他忽然想到，赛文无法变身期间，谁来和怪兽战斗呢？想到这里，杰克一把抓住赛文的手臂，示意他们也跟上去。

他的猜测是正确的。两人搭乘小型飞行器赶到地面上的时候，一个红色的巨人已经矗立在地面上，正与怪兽扭打在一起。从外形上来看，这个巨人和奥特一族颇有几分相似，但头部的结构更为复杂，身上也没有任何花纹，仅在腹部有一个银色的记号。

“他叫雷欧，从L77星球来。”赛文望了望杰克，似乎终于想起来要向他说明，“但只凭他一人的力量，还不足以打败这头怪兽。如果有两人……”

赛文的话还没说完，杰克已经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了。他从口袋中摸出怪兽球，将它向怪兽掷了过去。一道耀眼的火花闪过，银色的战斗机器人出现在地面上。

这只名为赛文加的机器人怪兽受到科技局重视不是没有理由的。尽管外形看上去老旧而笨重，它的反应却十分灵敏，同时拥有超强的防御力与攻击力。不等阿修兰反应过来，赛文加已经快步走到怪兽面前，一个接着一个巴掌朝对方脸上打去。敌人被它打了个措手不及，一只手捂着受伤的头部，接连向后退了好几步。但它很快调整了状态，转过身，从眼中发射出一道光线。不过，这种程度的攻击对赛文加来说起不了任何作用。它无畏地再一次走上前，双手像钳子一样紧紧地卡住怪兽的脑袋，任凭对方怎么挣扎也不松开。趁着这个机会，雷欧一举跃向空中，一个飞踢踹下了阿修兰的脑袋。

伴随着一声巨响，阿修兰的身体发生了爆炸。与此同时，赛文加的身影从地面上消失了，怪兽球又回到了杰克手上，时间刚好过去一分钟。

 

把战场的收尾工作布置完毕后，赛文借口“要和这个研究怪兽的专家谈谈”，带杰克去了自己在地球上的住所，帮他去除脸上那个恼人的面罩。

虽说是私人住所，其实只是一间不到二十平米的小型公寓。两人挤在只容纳得下一张小圆桌的狭小客厅里，面对面坐着。房间的布置极为朴素，四周几乎没有摆设，也找不到什么具有生活气息的物品。他在光之国也这样吗？回想起来，杰克其实从没去过赛文在光之国的住所，也从未收到对方的邀请，每次总是赛文来找他。

见杰克在四处张望，赛文脸上的神色有些紧张，解释说自己也不是常驻这里，防卫队基地为他准备了专门的休息室。杰克忍不住想，这和科技局在本部大楼内修建健身房和综合娱乐室是一个道理——尽管他没听说有谁喜欢时常往那里跑。

“……但是，还是需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场所，可以在工作之余思考点别的。”

别的什么？杰克问不出口。

过了一会儿，赛文将双手交叉到胸前，于是杰克闭上眼。他在心中默数到七，口鼻处的压迫感突然减轻了。他睁开眼，发现那个邪恶的金属口罩落在前方的地板上，已经变得四分五裂。然而，一旁的赛文也瘫坐下来。杰克连忙扶起他，发现对方脸色发青，看上去比早先出现在医疗室的时候还要糟糕。过了大约十分钟，赛文才缓缓地坐起来，抬起头看向杰克，脸上的表情居然在笑。

“脸上留下痕迹了。”他伸出手，碰到了杰克的脸颊，动作很轻。“这里……还有这里。变回去的时候，希望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赛文……谢谢你。”杰克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他犹豫着该不该把自己的手放上去，但未等他作出决定，赛文已经把手收了回去。“等我一下。”他站起来，走向几步开外那个小小的厨房，一会儿又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棕色的瓶子和两个杯子。

“要不要尝尝这里的土特产？”

这天晚上，两人谁也没睡。他们聊了一整夜——主要是赛文在说。他一谈起在地球上的经历，就好像打开了话匣子，总是能连续不断地从口中蹦出一个又一个故事。

杰克看着赛文眉飞色舞的表情，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他低下头，抿了一口杯子里的透明液体。这是地球上被称为酒的饮料，经由本地的植物发酵、酿造制成。光之国也有类似的饮料，但和这里的大不相同，风味更为浓烈。喝惯了光之国酒的人，初次喝地球上的酒多半会感到不习惯吧。但倘若有人被这种清淡的饮料吸引，又有什么错呢？

杰克放下杯子，“我要回去一趟。”

“这么快？”赛文停下了刚才的话题，有点吃惊地看着他，眼神里夹杂着一点儿失望，“不住个一两天？”

“工作上有些事……一时间走不开。”杰克没有告诉对方，他是偷偷溜出来的，压根没料到会在地球上待这么长时间。如果自己真像赛文说的那样昏迷了一个星期，这会儿他的工作信箱多半已经爆炸了。“等处理完手头的工作……”他想，是时候物色一个副课长了。但假使回去以后立刻交接，想让新副手完全进入角色，恐怕也要花上一段时间。一个月够不够？还是保险起见两个月？“……最多不超过两个月。”以科技局目前的技术，想要实现远程项目管理并非难事，只要地球——太阳系的网络系统足够稳定，能允许杰克以每秒三万兆的通讯流量与本部进行数据交换。如果本地网络环境不理想，他也许会考虑自己搭建一个平台。“等那边安排好了，我会再来地球……这次能多待一段时间。”

这番承诺似乎给了赛文一线希望，第二天清晨他为杰克送行的时候显得心情不错，还把雷欧叫来了。几个小时前，杰克从赛文那里得知了这个年轻战士的出身与不幸遭遇。不管怎么说，有这样一个人在，多少能减轻赛文身上的负担……哪怕只是在接下来的两个月。杰克和雷欧打了声招呼，嘱托他保护好地球，对方自信满满地答应下来。

杰克留下了怪兽球，同时要走了赛文那个损坏了的变身眼镜。尽管现在地球有了新的守护者，修复它仍然是必要的。那一天终究会到来，因而杰克已经做好了长期居住在地球上的准备。他必须这么做……即便是为了与那个人共度最后的时光。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杰克回到光之国后不到两个星期便发生了巴巴尔星人入侵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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