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行星2nd

边缘人（赛文×杰克）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安德鲁警备队



回到安德鲁美达的基地以后，杰克一头扎进了工作，没和任何人提起他在G76的所见所闻。佐菲回了光之国，美洛斯大多时候在外面巡逻，偶尔带着几个宇宙警备队的人来找项目负责人，见到杰克的时候会礼节性地点点头，但对那天的谈话同样闭口不谈，仿佛那件事从未发生过。

赛文方面，恒点观测局撤离后，他身上的担子比先前重了些，行动上却自由了许多。考虑到杰克白天不是闷在实验室、便是和一群技术员挤在一起，两人幽会的时间更多选在夜晚。

有一天晚上——那是在两人回到基地后一个星期——赛文终于憋不住了。例行的温存后，他问杰克：“贝利亚说你为他工作，是真的吗？”

杰克躺在床上，盯着前方那片漆黑的天花板。即使没有人提醒，他也非常清楚：那样的话一说出口，自己是肯定逃不掉了。“我没法否认。”他含糊地说。

“那工作……不管是什么，危险吗？违法吗？”

“我不知道。”贝利亚说他做了一个很有勇气的决定，杰克觉得不如用鲁莽来形容。就算是一时意气……就算是为了赛文，这举动仍旧太愚蠢了。

“你不知道是什么就答应下来，万一他让你去干坏事怎么办？”

杰克摇头，“我想不至于。贝利亚再古怪，毕竟是个战争英雄。不过，迄今为止他还没有找过我。”

“那家伙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杰克没做声。临走前，贝利亚说让他好好考虑一下。对方是在怀疑他能否胜任这个工作，还是有什么别的打算？在对方做出下一步行动前，一切都是未知数。

黑暗中，杰克感觉有人握住了他的手。“不管怎么样，你要小心。他大可以拿他手下那群人冒险，但无权让你置身于同样的险境。你和他们不一样……”

“我知道，”杰克轻声说，“我知道。”

这以后，两人之间形成一种无声的默契，不再提及这个话题。



赛文带杰克去参观了他工作的地方。和堆满了超级计算机的实验室不同，这里的设备寥寥无几，感觉颇为冷清。房间内最显眼的是正中央那台用来投放全息画面的黑色机器，还不及半个人高。赛文为杰克演示了如何操作这台机器，甚至鼓动后者亲自试一试，用手直接在全息影像上摆弄那些天体。

几分钟后，杰克从操作台上退了下来。“我宁可直接输入坐标，”他抱怨道，“这么做效率太低了。”

赛文笑了：“你说得没错，其实大多时候我们是从后台操作的。这种方法比较原始，不适合用来处理批量数据，但我觉得更有意思。”他走上前，双手在空中轻轻一挥，周围的星体立即向后退去，景象与刚才全然不同了。无数小光点在他们四周快速移动着，显示出这个基地在安德鲁美达星系中所处的位置。

“对大多数人而言，这些只是几组坐标。”赛文说，“可对我来说，它们还有更深的意义。恒点观测员的工作不仅是绘制星轨图，更重要的是观察这些星星周围的世界，探寻一切有可能的文明轨迹。”

杰克点点头，“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需要恒点观测局的专家。”

“你还不如说得更直白一点，说你需要我。”

“你非得在这个时候调情吗？”

“有什么关系，现在又不是工作时间。”赛文朝杰克走近一步，两人的脸几乎要贴在一起了。

“虽然不是工作时间，但这个区域到处都是摄像头。”杰克拨开对方搭在自己腰间的手，脸上的表情却微笑着，“你不怕被记录下来吗？”

“我想，安全部门不会介意我们对那些可爱的小机器做一些微小调整的……毕竟这不涉及到真正的安全问题，对不对？”

“还好你没进宇宙警备队，”杰克伸出手，摸了摸赛文的脸颊，又顺势把他推开，“我敢打赌，不到一个月，你就会把你的上司逼疯。”

“你猜得一点不错，我现在的上司已经这么说过我了。”赛文大笑着转过身，“说到宇宙警备队，这次的事件好像令他们紧张起来了。”他指了指空气中的某处，“注意到那些小光点了吗？最近几天一直在这附近转悠。我看十有八九是巡逻队伍。”

“那是安德鲁警备队。”杰克纠正道。

“不是差不多吗？”

杰克皱了皱眉头。“当然不一样。虽然名义上直属于宇宙警备队，安德鲁警备队是特殊的。绝大多数情况下，他们可以独立行动，无需听从安德鲁美达星系支部的安排。”

“是吗？”

见赛文的表情仍然将信将疑，杰克只好解释给他听。

“这次的项目只是对原有的卫星系统进行改造，几乎不涉及外星文明，原本是不需要额外警备力量的。但考虑到这是星系级别的项目，上面还是聘请了美洛斯作为安全顾问，除此之外就没有再让宇宙警备队再派人来。普利兹魔的出现之所以引起了这么大的轰动，是因为这种情况完全超出科技局的预测，属于极小概率事件。”杰克问赛文，“你知道安德鲁警备队和宇宙警备队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吗？”

对面的红族被问住了，隔了好一会儿才道：“他们……穿着铠甲？”

“正是这样。与注重光线和格斗技能的宇宙警备队不同，安德鲁战士的传统是身穿超铠甲作战。据说，铠甲的技术源于光之国，其创造者叫普罗米修斯，曾是一名科学家，却因为某种缘故遭到流放，最终来到安德鲁王国，继而将技术带到了这片土地。”

“既然光之国早就掌握了这门技术，为什么如今宇宙警备队不使用超铠甲？我觉得那东西相当便利。”

“这我就无从而知了。”杰克摇头，“也许和普罗米修斯的流放有关，也许仅仅是因为国情不同。”

“有没有可能，普罗米修斯之所以被流放，就是因为他创造了超铠甲——”

“我不会做这种无意义的假设。”杰克说，“根据史料记载，普罗米修斯为安德鲁王国带来的远不止超铠甲，他还制造了许多如今已化为传说的武器。从那时候起，安德鲁美达便就有了自己的武器研发部门。我从负责人那里听说，我们所在的这个基地其实是安德鲁警备队科研部的财产，而这里的技术人员，大约三分之一都在为该部门工作。安德鲁警备队保护这个基地，其实是在保护他们自己的地盘。”

“不是很好吗？至少这个基地的安全能得到保障。”赛文耸了耸肩，“要我说，光之国应该好好学一学他们的做法。”

杰克却摇摇头。“这种模式是不可复制的。这么做有一个很重要的前提，即科研部是下属于安德鲁警备队的次级部门，而科技局是不可能并入宇宙警备队的。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站在我的立场，也没法说这样做到底是不是好，”赛文两手抱胸，思考了一会儿，“但如果科技局受到敌人的袭击怎么办？就像7186星系那时我们遇到的情况。”

“科技局有自己的武器部门。”杰克说。他瞥见对方脸上的表情，又补充道：“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它的正式名称是非战斗武装部。”这个部门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宇宙大战争之前，但行事极为低调。杰克知道一般人对它的认知相当有限——只怕不会超过那本给奥特学校见习生准备的小册子，“光之国的防御工事都是由它负责的，早期就连宇宙飞船也在它的研发范围内。”

“超铠甲也是他们发明的？”

“公开的资料中没有记载这一点，不过我认为有这个可能。”杰克说，“虽然具体情况不方便向你透露，但科技局一直在以自己的方式寻求对策。毕竟，科学存在的意义不是引发更多战争。”



同步实验持续进行，很快就到了中试阶段。如果测试结果良好，接下来就能将模拟系统全面应用到卫星系统的后续设计中。这本是一件好事，却也意味着杰克的任务告一段落，必须回光之国了。他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赛文，结果一拖就是一个多月，转眼竟到了两人即将分别的前一个晚上。

“我该早些告诉你的，但……我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杰克坐在床沿，垂着头，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赛文没有为此怪罪他，只是说：“上司让我留下来后续跟进，至少要在这里待上两年才会有人来接替。”

杰克还能说什么呢？他只好看着赛文站起来，朝浴室的方向大步走去。不一会儿，从里面传来水声。

整个房间终于陷入沉静，唯有背后传来隐隐约约的、赛文的鼾声。不知怎么的，杰克想起银十字那个医生曾对自己说过的话。这是最后一次了，他想，下一次见面是在两年之后。等到那个时候，这段恋情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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