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行星2nd

无妄之森（赛文x杰克）（19-22）

19

赛文在宙域间急速穿行。星辰如雨点般从他身旁掠过，一眨眼的工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有些后悔自己没有随身携带紧急医疗包，尽管后者从未在他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派上用场。不过，情急之中竟使用了胶囊，这一点连他自己都不曾料到。即使已经做了那么多趟测试，赛文依旧无法百分之百肯定这套设备能承受住星间飞行所涉及到的多重考验。但事已至此，金属星人的性命亦掌握在自己手中，容不得他作一丝反悔。

只能赌一把了。赛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打开通往奥特之星的虫洞。

 

 

“赛文先生？好久不见，来做归国体检吗？”由于事先没有预约，值班的护士小姐对赛文的出现显得有些意外——确切地说，是被他二话不说直接冲进值班室的举动吓坏了。“发生了什么……？”

“医生呢？”劈头盖脸就是这么一句。

“她……她正在巡视病房。请稍等一下，我这就去呼叫……”见赛文一脸紧绷的样子，护士小姐的语气也不知不觉间紧张起来了。她转身小跑着离开值班室。

接下来的每一秒都如同数月般漫长。赛文焦急地在值班室里踱来踱去，把地板踩得“哒哒”直响。他实在不喜欢这种亏欠别人的感觉。凭良心说，即使金属星人没有替自己挨下刚才的一击，他也有信心打败那群长相酷似蝉的星人——糟糕，忘了问那群星人的名字。一想到自己的疏忽，赛文忍不住大力拍打脑门，不过很快又重新整理了思路。算了，这种程度的小插曲也不值得上报，反正邀不到什么功……万一被判定为越权行为，惩罚措施反过来够他受的。如果实在挡不住好奇心，大不了去一趟宇宙信息中心，十有八九能检索到虫子星人的相关资料。

赛文这样想着，一边从盒中取出那枚黄色的胶囊，将它对准值班室内唯一的备用病床。坚持住，金属星人！你的族人正在等着你回去——一片白光闪过，金属星人一脸无辜、安然无恙地端坐在新铺好的床单上，与赛文面面相峙。

“你不是……刚才，明明……”赛文难以置信地瞪着对方，好半天都憋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他脑袋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自己在慌乱中带错了星人，但这也太荒谬了。当时他身边可是有十来个金属星人现场目击，量谁也不会允许自己丢下伤员不管不顾的。

正当他感到手足无措的时候，刚才的护士小姐和值班医生赶到了。

“赛文先生，突然找我是有什么急……”医生的话说到一半停住了。她好奇地看了看金属星人，又转头看看赛文，表情由紧张转为松弛。“那么，伤员究竟是哪一位？”

赛文朝金属星人所在的方向指了指。“我准备带它回来的时候，它受了很重的伤……等等别笑，你们听我说……”

结果他花了将近三十分钟都没能把事情的原委交代清楚，倒是把金属星上发生的战斗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遍。护士小姐在一旁听得如痴如醉，医生却有点不耐烦了。

“好，好，我知道啦。我这就给这位勇敢的星人检查。”她好气又好笑地挥挥手，呼唤金属星人躺下。可当她用光线扫描完对方的身体，脸上又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说你没有使用任何治疗手段，是吗？”她问赛文。

“当然，否则我来银十字做什么？”

“那就奇怪了。的确，这个金属星人曾经受过伤，但它的身体现在正处在恢复阶段，而且已经恢复了大半。我不认为它具有如此之强的恢复能力，一定是有外力进行协助。你是怎么把它带到这里来的？”

“就是装在这里。”赛文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决定把胶囊拿出来。医生从他手中接过装置，动作如此之小心，仿佛是在对待一件艺术品。

“原来如此……这就是科学技术局的新发明吧。”

“哈？”

“虽然以前听人提起过，但看见实物还是第一次。我听说它不仅能装载物品，还能在必要的情况下进行能量补充，只是没想到还有治疗功能。不过，他们应该不会打算把奥特战士装进去吧？”

“科学技术局？这不是……”

“你手中的应该是试验品吧，表面做工比较粗糙。等正式投入使用就会改进了。”医生仔细端详手中的胶囊，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我记得是叫怪兽球？虽然看上去和球没什么关系。”

“等等，你好像误会什么了。这不是科学技术局的东西，它也不叫怪兽球，而是胶囊。”赛文站起来，试图纠正对方。

“明白了，原来它叫怪兽胶囊。”医生又对着胶囊研究了一会儿，然后笑眯眯地把它交还到其主人手中。“真期待啊，听说二、三十年前科技局就开始研发这个项目了。说不定在未来，医务人员也可以配备一套。”

“不，你听我说……”

“放心，我会保密的。现在还在非公开测试阶段吧？加油哦。”

好好听人说话啊？！

 

 

“……总之就是这样了。”赛文抱着头，讲述了前一天自己的如上遭遇。

“我知道，我知道，这是你自己发明的‘怪兽胶囊’，和科技局无关。”杰克在他面前放下一杯热腾腾的水果茶，一面竭力掩饰笑意，不过显然没能逃过赛文的眼睛。他忿然抬起头：

“喂喂，你根本就在安慰我吧？胶囊真的是我自己做的！”

“安拉，我相信你说的话。就是你在特训期间捣鼓的那个吧？”

“你早就知道了？”

“不，当时只是隐隐约约地觉得你在做什么……没想到是这样一个装置，更没想到你会带着这个孩子回来。”杰克说着转过头，视线指向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金属星人，后者正在愉快地享用杰克给它的甜饼干。

“啊啊，这件事我也没有想到。”仅仅花了一个晚上，银十字就把金属星人的伤完全治愈了。赛文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安置它，只好先把这个活蹦乱跳的生物带回家。

“它的伤已经治好了，要把它送回去吗？”

“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它好像不打算回去。”前一天晚上，当赛文试图与对方沟通时发现，虽然这个金属星人对光之国语一无所知，但懂得一点点宇宙语——尽管一旦开口，其浓重的金属星口音让赛文决定还是用手语和它进行交流。“它说它想和邪恶的宇宙人战斗，像我保卫金属星一样守护宇宙的和平。”

“不是挺好吗？”杰克拉开一张椅子，在赛文身边坐下。“你准备带着它吗？”

赛文叹了一口气。“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何况它说不介意待在胶囊里。”

“多一个帮手不是什么坏事。恒点观测员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状况吧？这个多功能胶囊倒是正符合你的工作需要，还可以救助他人。”

“你还真是乐观。”赛文把脑袋搁在桌子上，感觉水果茶的热气朝自己迎面扑来。他得赶紧找个理由把胶囊塞给杰克。“说起来，你要不要……喂？这就走啦？”

“傍晚道场有课。器械课程总算是开起来了，要提前准备场地和器材。”说话间，杰克已经站了起来。“白天是强化专场，夜间是初学者班。最近报名的小孩子突然变多了，我们教练员也要更加用心才行，毕竟是新兴课程。”

就算不是新兴课程，你也会亲力亲为的。赛文常常想，自己要是有对方那么好的耐心就好了，尤其是面对吵吵嚷嚷的小孩子。在奥特道场兼职时，他不止一次把和自己对战的年轻人骂哭。尽管多年以前，赛文还曾和佐菲抢着照顾肉乎乎的小艾斯，但那只是因为他想要个弟弟——毕竟他在自家是个末子。和自己相比，大概杰克才是真的喜欢小孩子。科技局局长大人干嘛不直接给自己搞个孙子？

 

“那我先走一步了。”

“别太晚回来。”

“知道啦。”

等大门在眼前徐徐并拢，赛文才想起自己又错过了一次机会。不过，现在想把胶囊易手恐怕已经没那么容易了。他缓缓地转过头，看着不远处的金属星人消灭掉最后一块甜饼干。

“喂，你叫什么名字？”

“咕咕——咿呜——嘟噜——咕噜咕噜——呼——咕——”

“啥？”

“咕咕——咿呜——嘟噜——咕噜咕噜——呼——咕——”

“……算了，就叫你乌英达姆吧。乌英达姆，从今天起请多指教。”

 

 

20

时间总是过得太快。等赛文察觉到的时候，他已经以相同的方式度过了一千四百年。前七百年，他被恒点观测局从一个星系派往另一个星系，在路过M78星云中转站时收留了一只名叫米库拉斯的怪兽。类似的情景在后七百年循环上演，区别仅在于他收了另一只怪兽，名为阿基拉。

回到光之国，赛文参照银十字方面的建议，给胶囊里的两名新成员做了常驻生物登记，和乌英达姆一样。佐菲恰好经过，嘲笑他都可以当怪兽保育员了。赛文瞪了对方一眼，心想虽然战斗力有待增强，但放这三头怪兽出来胖揍你一顿还是绰绰有余。

 

这期间，赛文趁休假去看过那个孩子几次，但也就那么几次。他是在奥特之母的陪同下前往儿童中心的，且特意把时间挑选在访客稀少的傍晚。他隔着窗户抱着胸，一言不发地看着室外活动区里那个红蓝相间、正在蹦来蹦去追赶皮球的小身影。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那个名为ZERO的孩子已经学会了站立、行走、奔跑和大喊大叫。

“这孩子很聪明，但也顽皮得要命。”奥特之母在一旁告诉他，“每天一心想着到外面玩耍，从来没有力气用尽的时候。又不肯坐下来，和其他孩子一样学习光之国文字。和你小时候倒是很像。”

赛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选择沉默。

他猜想杰克也时不时地来看望这孩子，次数远远多于自己。但他现在尽量避免和杰克谈起这个问题，不那么愉快的心照不宣总好过争执。赛文已经有一阵没在奥特道场露面了，即使在住所两人遇见，往往也只是简单的寒暄，说说各自的近况，有时上床，但仅此而已。

见赛文陷入沉思，奥特之母问他要不要上前跟ZERO打个招呼。这孩子记性很好，已经开始认人了，她说。

赛文摇摇头。他没有给奥特之母提问的机会，转身快步离开了走廊。

他曾说给我点时间，我会找到妥当的、最适合那个孩子的安置办法，然后他决定从那里抽手。可如今，他又开始动摇了。他始终不知道自己的态度是该更亲近，还是更谨慎些，抑或者仅仅维持现状。

他对自己说，我只是还没做好准备。

 

 

赛文回到住所，发觉杰克还没有回来。客厅一如既往被奥特曼霸占着，他便把胶囊怪兽放出来，又把它们一只只赶进浴室。

想要成为守护宇宙和平的战士，首先你要足够强壮，其次你要记得按时洗澡，赛文对满身泥巴的米库拉斯说。他举着刷子，好半天才把对方的一对大角清洗干净。阿基拉乖乖地坐在地板上，等待期间已经把自己的身子裹满肥皂泡。只有乌英达姆显得不太情愿，小心地贴着墙站着，竭力避开四处飞溅的水花。

等赛文把三只怪兽洗得干干净净领出浴室，杰克仍然没有半点回来的迹象，而此时人工黑夜已经降临。奥特曼一成不变地占领着沙发，面前的备课资料与先前相比似乎又增加了。听到一连串脚步声，他不紧不慢地抬起头，看了赛文一眼。

“干嘛？”赛文被这一眼看得头皮发麻。

“刚才杰克发来通讯，恰好警备队有一项紧急任务缺人手，他就赶过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不是吧？”

“他让我告诉你，晚饭在冰箱里。”

“哦。”

“……还有。”

“什么？”

“你宁可照顾这些怪兽，也不愿意照顾那个孩子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赛文瞪着对方。

“没什么意思。”奥特曼抓起面前一本厚厚的词典，快速地翻阅起来，仿佛刻意在划清界线，表明这一切与自己无关。“这也是他让我告诉你的。”

身边，米库拉斯拽住赛文的手臂用力摇晃，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它又饿了。

 

 

21

即使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烦恼，赛文依然做着他的恒点观测员，百年如一日地从这个星系飞到另一个星系，做一个短暂的停留，然后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个工作地点。休假完全是个随机变量，多则长达三五年，短的时候还不够他回光之国睡上一个午觉。

不过，实事求是地说，杰克比他忙多了。除了奥特道场的授课和管理，来自宇宙警备队的任务也从未间断。他上次回复赛文的奥特签名已经是一个月以前的事。用奥特曼的话来说，这个叫做“生活充实”——身为宇宙大学教授的他又是另一个工作狂的例子，赛文知道他可以连续几个月不睡觉编撰出教材。谁要跟你这种人比啊？他愤怒地当场驳斥，连佐菲都知道合理利用休假，忙里偷闲去仙女座会他亲爱的美洛斯队长。你脑袋里装的只有工作和书籍吧？这种枯燥又乏味的人生我可不稀罕。

“是吗？”奥特曼不以为然地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继续翻阅手中的书本。“我可不这么觉得。这种生活方式我觉得充满乐趣。”

“切，那是你爱好诡异。”

“也许吧。”奥特曼说，“那么你呢？你选择成为恒点观测员，不也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喜好吗？”

赛文没应声。对方说得不假，虽说当初进入恒点观测局只是作为落选宇宙警备队的第二志愿，他还没蠢到去干一份自己全然没有兴趣的工作。即使是现在，绘制全宇宙地图，探索那些尚未被开发或鲜为人知的文明，以及相当高的工作自由度仍然对赛文颇具诱惑力——尽管薪资平平，又要长期远离母星，他也丝毫没有离开这行的意思。至于他最擅长的打架，不，战斗，当作一项普通的爱好就好了。

“正是因为喜欢，才会投入十二分精力，才会愿意牺牲私人时间。别再跟我抱怨杰克不理你了——首先，他没有真的不理你，一个月的封闭式任务没什么了不起，我还经历过更长的；其次，如果他没有及时回复你的奥特签名，那是因为他把道场和宇宙警备队放在比你更靠前的位置，仅此而已。”

就差把“别来烦我”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见对方不再和自己搭话，赛文只好悻悻地离开住所，前往银十字医院——姨母发来的奥特签名，说有人想和他见面，具体却保密。干嘛搞得这么神秘兮兮，赛文想，别又是什么奇怪的计划找上自己。

他在前台报上名字，工作人员便告诉他一个房间号，让他去那里等……等等，那个房间所在的区域他从没去过，好像是手术室？实验室？总之肯定不是奥特之母的办公室。赛文在传送装置上按下相应的楼层，感到越来越困惑了。

等传送装置到达目的地，大门徐徐打开的时候，赛文知道为什么自己对这里毫无印象了。小孩子的嬉笑声和哭闹声弥漫在整个空间中，四周的水晶墙壁也特意被涂成了鲜明欢快的色彩，上面用笔画圆润的光之国文字书写着“儿童诊疗区”几个字。真是个充满活力的地方。

不过，儿童诊疗区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曾经和哪个儿科医生有过瓜葛吗？赛文一边核对着四周的房间编号，一边心不在焉地在走廊中缓缓前行，直到和一个飞速移动的影子迎面相撞。

“小心！”

赛文后退两步，看清了面前这个冒失鬼，此刻正四脚朝天地躺在地上：身上红色与蓝色的花纹纵横交错，脑袋上还有两个头镖……

“赛罗！”一个声音抢先一步叫了出来。一个蓝族少年冲进他的视野，把倒在地上的小鬼扶了起来。“你没事吧？都叫你别跑那么快了。”

“啊啊……好痛……”被称作赛罗的少年手捂着脑门，哼哼唧唧了一会儿。突然，他的视线与赛文交汇，下一秒便鲤鱼打挺跳了起来：“我没事！好得很！”

“喂，你……”

“对不起，叔叔！是我们不小心！”也许是怕被自己责备，蓝族少年飞快地接过话柄，朝面前的大人鞠了一个躬，便拉着身边的少年一溜烟跑了。

赛文傻傻地站在原地，目送两人的身影变得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不见。这是他头一次如此接近那个孩子……这个念头突然在赛文脑中牢牢扎根，怎样也挥之不去。

“真巧啊。”有人在背后说。

赛文猛地转过头，看见距离自己不远处的一个房间门敞开着，一个红族女性正站在门口朝他挥手，微笑。

“老姐？！”

 

 

22

“你是故意的。”赛文在沙发上坐下来，接过姐姐递过来的茶水，一面忍不住嘀咕道。

“一半一半吧。”对方笑了笑，在他对面坐下。“确实，我是因为看到这个孩子才让姨母叫你过来的，可没想到你们还没见面就来了一个爱的拥抱。”

“你就别挖苦我了。”赛文撇了撇嘴，试图把话题移开：“儿童医学？我怎么不知道你在干这个。”

“和最近的课题有关。因为有一部分研究涉及到青少年心理，就申请调过来了，姑且算是交流实习吧。今天是我在这里上班第五天。”

“你打算在光之国待多久？”

“半年左右。搜集完资料还是要回安德鲁美达星系，那里有别的项目等着我。”

赛文挑了挑眉毛。老实说，自从搬出来住以后，他就很少再过问家里的事，只是偶尔听姨母提起。他知道姐姐也加入了银十字，但她不甘于被约束在小小的医学大楼，便申请了安德鲁美达星系的长期交流项目，并借此机会去了更多更远的地方。他一时想不出该说什么，干脆现学现卖：“噢……你的生活还真充实。”

“算是吧。话说回来，你不想打听一下那个孩子的情况？姨母跟我说，你有好一阵没去看他了。”

你们就不能找点别的话题吗？

“还不是恒点观测局那点事，我也是最近才空下来。不过……”赛文抿了抿嘴唇，“我都不知道他已经那么高了。”

对方笑了。

“这就是小孩子。在你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们已经飞快地成长起来了。”

“说得好像你曾经为人母似的。”

“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小时候的你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对方盯着赛文的眼睛。

是吗？赛文把目光望向别处。也许她是对的。赛文上一次去看ZERO的时候，这小鬼还在一个人玩呢，如今却已经交了朋友。姨母似乎曾告诉过他那个孩子的名字……好像是叫VOICE吧？听说是个温柔的蓝族男孩。

“小孩子真是可爱……虽然我亲爱的弟弟已经变成现在这幅样子了，好在他有一个可爱的侄子可以供我玩。你知道吗？看了赛罗的全息照片后，就连小姨都嚷嚷着要结婚了。”

“她也回来了？”赛文有些惊讶。他记得那是姨母最年轻的妹妹，也是银十字军的一员，只不过常年在外星系做研究。

“和宇宙警备队的合作项目。来了一个月，昨天刚走的。她每次回来都说再也不离开了，结果时任一到还是非走不可，毕竟她是那里的负责人。对了，听她说这次负责接待的警备队队员是科技局局长的儿子，有点出乎意料呢。”

“杰克？”

“对，为小姨送行的时候我见到他了。小姨好像很中意他，说什么要把他带走，让他做自己的贴身保镖……”

“等等，开什么玩笑！”赛文忍不住大叫，一下子从沙发上蹦了起来。看见对方的表情，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但是……太奇怪了吧？他和我差不多大……不，我不是说他战斗力不行，”他支支吾吾地辩解道。“我的意思是……”

对方摆摆手。“她说说而已的，别当真。况且这不是小姨一个人可以决定的，必须那个孩子自己答应才行。就算他答应了，也要看上面肯不肯放人：我知道警备队有多不肯放手。瞧你紧张的，好像我们要把他从你身边抢走一样。”

赛文的脸色瞬间变成惨白。

“我听佐菲说了，你们两个住在一起吧？”

“不……是，呃，不，我是说，还有其他人一起。”佐菲这混蛋是妇女之友吗？什么事都有他一份。

“我知道，那个怪兽治退专家吧？”对方又开始咯咯地笑，“同龄人住在一起能互相照应，身为姐姐我也能放心了。虽然接触时间很短，不过我看人的眼光还是很准的。杰克是个温柔的孩子。红族很容易被这个类型的人吸引吧？你们要好好相处哦，不要让他被别人抢走了。”

赛文点点头，又摇摇头。“但是……不是这个问题。我们……”他把ZERO的事如实道来，中途原打算绕过科技局不谈，不料对方都知道。她的表情从好奇转为吃惊，又从吃惊转为困惑。

“你……曾经全心全意喜欢上过什么吗？”她说。“你有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时候：你可以为之付诸一切，拼上性命也要完成某件事情？”

赛文的表情变得和她一样困惑了。“……战斗？”想了半天，他说。

对方摇头。

“也许这样说你能更容易理解……你是个战士，赛文。你是为了什么而战斗？”

“为了守护全宇宙和平？”

“除此之外呢？”

赛文奇怪地看着自己眼前的女性，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要用这种带着歉意、又近乎怜悯的眼神看自己。

对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你该想一想，好好地想一想。”末了她说。“总有一天，你一定要找到那样的事物……无论那是谁，或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