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行星2nd

Cocktail

原收录于2015年同名同人志《Cocktail》，已完售。

大怪兽RUSH相关或是告别。嘎鲁姆中心后日谈，Guest简特老大。无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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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特走进银河工会的时候，黎明刚好降临。大厅中央的酒吧静悄悄的，全然没有夜晚惯有的那种喧嚣。今天的侍者是吉吉，正将客人留下的酒杯一个一个往托盘里放。看见简特朝这边走来，她点点头，身影消失了，片刻后又带着托盘出现在不远处的某个角落。

一般情况下，简特无需走向吧台为自己点上一杯饮料。即使独自照看酒吧时，酒保凯姆尔人那对滴溜溜转的眼睛也从来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踏进营业区域的星人，更何况对方是简特这样十年如一日的常客，而此时的工会大厅又安静得仿佛空气凝结。

虽然很少有人公开谈论，但猎手们个个心知肚明：和两年前相比，如今的银河工会可以说是相当冷清。曾经那些疯狂的等离子晶魂狩猎之夜成了人们口中的过去，狩猎实况的视听率下降到原先的不到五成；到了白天，这些浮在空中的人工天体更是化为一座座死城。

简特瞥了一眼大厅尽头的交易区，武器商人卡奈贡·阿·金德也不见踪影。看来今天他要在这里独酌了。简特转过头，没有走向他的专用包厢，却在中途拐了个弯，来到吧台前。

“居然会在这个时间在这个地方遇到你，嘎鲁姆。”

被叫到名字的星人没有回答，但也许是出于礼貌，那颗覆盖着白色羽毛的脑袋朝简特所在的方向侧了侧。他面前摆着一个杯子，里头的绿色饮料剩下大约一半，正咕噜咕噜地向外冒着气泡。

“你会悠闲地出现在这里，说明‘那个人’的情况还不坏。”

“你还是一样爱多管闲事，简特。”

简特耸耸肩，在噶次星人一侧坐下。

“哼，算是托之前战斗的福。即使在这种萧条的时候，用狩猎等离子杀手萨乌鲁斯得到的酬劳支付医疗费也绰绰有余。”

“你认为这种情况会维持多久？”

“天晓得。”嘎鲁姆嗤了一声，眼睛看向手中的吸管：“等离子怪兽数量锐减的原因，不是一直都没有定论吗？不少人把原因归结到等离子杀手萨乌鲁斯的消失，但我不这么认为。那家伙沉睡着的时候，一切不也好好运作着。恐怕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

“关于来自其他宇宙的宇宙人，你听到过多少传闻？”

“你指艾塔尔迦？的确那家伙吞噬了大量等离子晶魂，可充其量不过是把猎人的目标转移到自己身上。听说他后来被人干掉了，也是自取其咎。”

“你知道进行狩猎的是哪个小队吗？”

噶次星人愣了一下，将脸转了过来。

“不觉得奇怪吗？即使在不景气的当下，打倒这样一个猎物也能构成一条大新闻。可现实却是几乎没人知道那是谁干的。”简特的嘴角微微上扬，话题突然一转：“还记得古代遗迹吗？”

“当然。大约一年前，银河工会突然监测到一颗谜之天体，并将它命名为幽灵彗星。我和希兹还有雷因特作为调查团成员潜入那里，发现遗迹深处是一台吸收了等离子晶魂后暴走的机器人。”

“通讯记录显示，你们在那里遇上了一伙来历不明的猎人。”

嘎鲁姆点头。

“他们自称暗黑五天王，无视工会的人数规定，五个人一起行动。没让他们遇上希柯尔，倒是撞了大运。”他吸了一口面前的饮料，一脸漫不经心：“他们的领队叫贝利亚吧？那些家伙称他为陛下，还真狂妄。虽然没有确认过，不过我自己心里有数：他们是从别的宇宙来的，所以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喔？”

“无所谓，只要不妨碍我们狩猎就行。”

“倒是像你会说的话。”

凯姆尔人几乎是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的。瘦瘦高高的星人在简特面前小心翼翼地放下一个酒杯，朝他点点头，随后自觉地向后退去，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简特举起酒杯。

“你从遗迹回来后没多久，一群自称奥特一族的宇宙人来到银河工会，要求加入怪兽狩猎。他们的战斗能力相当，甚至可以说是大活跃。不少队伍都被他们抢了饭碗。”

“我听说过这事。我从没在猎人卫星上碰到任何一个奥特战士，好像他们从不消费，IC卡在手上只是摆设。但事实是有几个我认识的队伍承受不住压力，解散了。”嘎鲁姆的眉头锁了起来，“一群没骨气的。可两件事有什么关联？你认为这导致了过渡狩猎……”

“谁知道呢。”简特摊手，“只要能保证等离子晶魂的收集，银河工会并不禁止其他宇宙的人成为猎人。”

“啧。我早就说过，像逃狱猎人、工会守卫什么的，什么样的家伙都进了狩猎场，一切都乱了套。可话又说回来，他们是从什么地方来，又抱有什么目的，和我都没有关系。”说完这句话，嘎鲁姆一口干了手中的饮料。高脚杯落到吧台上，发出“砰”的声响。

简特眯起眼：“你在意的是什么呢，嘎鲁姆？”

有那么一会儿，噶次星人的头低了下去，似乎要将脑袋埋没在胸口的羽毛中。

“有时候我会想，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成为银河猎人。我们两兄弟出生的那个年代，等离子晶魂狩猎才刚刚走上正轨，正是广招贤士的时候。加入银河工会前，我们被告知这是一份要赌上性命的活计，若要成为猎人，必须对此有所觉悟。可那时候我们那么年轻，哪会在乎这些？只知道一味地冒险，冲锋陷阵、勇往直前，就跟现在的小鬼一样。越是危险的工作，越能引起我们的兴致。直到有一天，我们亲身体会了这句话所包含的重量。

“我们两个不总是一起行动，但那场狩猎之前的好些年，我们和希兹组成了鹰眼狙击小队，在工会也算颇有名气。我和希兹担任枪手，我弟弟总是冲在最前面。我们从情报贩子那儿打听到金古桥频繁出没的地点，便在一颗游星设下埋伏，自信满满、自以为是地等待猎物上钩，却没想到自己成了被捕食的一方。并不是没有人提醒我们金古桥那臭名昭著的恶习，但我们一意孤行。”

“金古桥给了我一件纪念品。”嘎鲁姆拨开胸口的羽毛，给简特看层层掩护下那条狭长的深综色疤痕。“和我们两个相比，希兹受的伤最轻，我劝说他康复后加入别的猎手小队，他也同意这么做。我自己从银河工会消失了几年，其中大部分时间是在医院度过的。剩下的时候我流连于各种地下酒吧——规模远不及这儿的——时不时接几个活、暗杀几个人，得到的酬劳还不够偿还自己住院期间的债务。我的积蓄很快见了底。一天晚上，我躺在旅馆的小隔间，天花板就在我眼前十公分的地方。空气中满是漂白剂的气味。我感觉自己正躺在一副棺材中，仿佛身体也将要跟着腐烂。在这种情况下，就连最普通的思考也变得无比吃力，但我不得不思考；我必须着手自己今后的去路，立即，马上。

“最终我决定回来，回到这个曾经夺走我一切的战场上来。对着天花板思考的十几个夜晚没有起到多少作用，我选择这么做，仅仅因为这是唯一能让我在短时间内筹集到巨额医疗费的办法。

“干等离子晶魂猎人这一行，入行越早并不意味着你能拥有越多的资源，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实战经验和名声才是讨价还价的砝码。你调查过我的履历，应该知道我不挑活，只要报酬足够高，哪怕单独狩猎也干。讽刺的是，这么做反而令我有机会去了许多过去从未涉足的星球，又一次次地陷入反复无常的事件中；对于年轻时的我来说，这倒是梦寐以求的。反过来说，雇主们不会浪费付出去的每一单位卡奈，不是吗？”嘎鲁姆抬起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领队。“有那么一段时间……很长一段时间，我忘了自己从前是怎样战斗的。我不知道应当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去战斗。然后我想这些都无所谓，只要去战斗，只要活下来、获得足够的卡奈就够了。在这个战场上，我已经见识到那么多东西。如果说这世上有什么能杀死我，那就是我自己的愚蠢和自负。我知道自己应该以什么样的方式活下去，我必须活下去。”

嘎鲁姆闭上眼睛，像是陷入了回忆的漩涡。

“不过，在遇到你们之后，我倒是回想起一两个过去的梦了。那些东西本该早就化成碎片了才对。每一次击败怪兽、获得等离子晶魂，我的心中都会涌起一阵不可思议的情感。最近，这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终于记起来，自己是为什么成为银河猎人。吸引我的是战斗，是夺取等离子晶魂的一瞬间，是狩猎本身。哼，也许是受到小鬼和巴莱鲁的影响……”他忽然停住了。

“今天说得有点多了，就这样吧。”他站起来，身体转向后方：“卡内贡，你总算来了。”

简特跟着转过身，看见一个戴着眼镜的扁平大脑袋正气喘吁吁地走来，两手捧着一把巨大的十字形狙击枪。

“让你久等了，最后一步调试可是很花时间的卡奈。”

噶次星人快步走向前，从卡奈贡手中接过武器，小心地检查起枪的各个部分，神情专注好像在对待一件艺术品。

“真有趣。”简特说：“它看上去和你最初使用的十字发射器很相似。”

“是一模一样。嘎鲁姆特地拜托我制作的卡奈。”卡奈贡在一旁插嘴，毫不掩饰脸上得意的神色：“不过，经过我的改进，它的破坏力是先前的七倍卡奈。”

“你是怀旧派吗，嘎鲁姆？”

“随你怎么想。我从骨子里是个枪手，也一直会是个枪手。别指望我用什么妖刀。”

“你不喜欢妖刀船星？”简特的眉毛向上一挑。

“除了对付等离子杀手萨乌鲁斯，什么时候你见我使用过它？”噶次星人别过头反问道。他一手抓着枪柄，熟练地将十字枪架上肩头。“七星剑的勇者传说，就让想要继承的家伙继承去吧。我是个猎人，只关心狩猎和赚钱。大怪兽狩猎的没落？别开玩笑了，我正准备大干一场呢。”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