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行星2nd

被偷走的梦境 第二十三章

CP：赛文x杰克，贝利亚x佐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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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噩梦

 

捷德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面前的景象。一分钟前，他和佐菲尾随着一个巨大的声响，进入了这片隐藏在建筑深处的空间。这是一个圆形大厅，圆弧形的墙壁上镶嵌着大量卵形的物体，每一个“卵”中都寄宿着一个人形机器人。它们的模样是如此地令人熟悉：佐菲、赛文，杰克和艾斯——正是四名曾经或正遭到软禁的战士。

“竟然有这么多……”捷德环视四周，不由得感到一阵恶寒。这里有多少个假奥特兄弟？五十个？一百个？被派遣到地球上的只是众多仿制品中的两个，便已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如果萨洛梅星人将它们全部传送出去，有多少星球会因此遭殃？

他转过头，想问佐菲打算怎么处理这些机器人，却发现对方眉头紧锁，看样子受到的冲击绝不比他小。

“我知道萨洛梅星人一直在研究我们，可万万没想到他们已经做到了这个程度，”过了许久，佐菲轻声道，声音活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但……这样就说得通了。34年前，他们先是对艾斯下手，现在轮到我和杰克——”

“吓一跳吧？萨洛梅的科学技术可是万能的。”一个声音说。两人抬起头，只见一个白色的球椅从空中慢慢地飘向他们，上面坐着一名身着蓝色制服的女性。

“是你！萨洛梅星人海洛蒂亚。”佐菲立刻认出了来者。

“你该称我为海洛蒂亚博士。”对方抬了抬下巴，居高临下地望着两人，“能找到这里，也算是有些本事。但就凭你们二人，又能做得了什么？我们已经制造了一百台奥特兄弟，只要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涌向不同的宇宙——当然是作为萨洛梅的爪牙，支配那些世界。”她放声笑了起来。

“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捷德冲着对方喊道。

萨洛梅星人微笑着，脸上的表情不为所动。“想阻止我？那你就试试看。”她一挥手，一个混合着黑色与棕色的身影从高处跃下，随后稳稳地落在地上。

“又是黑暗洛普斯……”

“这一台不一样，”一旁的佐菲纠正道，“这个机器人的名字是黑暗洛普斯零号。”

零号？捷德来不及多想，黑暗独眼巨人已经抬起脚，朝着他和佐菲踩了过来，仿佛他们只是生活在花园泥土中的昆虫——他翻滚着躲开了，佐菲亦是如此。

海洛蒂亚博士显然对此感到很满意。“黑暗洛普斯零号，这里就交给你了。”白色的球椅迅速升空，转眼间便离开了这片火药味十足的空间。

“别想逃走！”佐菲变身为巨人，正想要追上去，却被黑暗洛普斯挡住了去路。二者扭打起来。

捷德也巨大化了。他来到空中，却发现萨洛梅星人已经没了踪影。他有些急了，环视着四周墙面和镶嵌在上面的机器人战士，试图将博士从其中的某个角落里揪出来，然而一无所获。

下方传来一声巨大的声响。捷德沿着声音向下望去，只见佐菲一只手捂着胸口，正气喘吁吁地坐在地面上。他身后的墙面凹陷了进去，似乎遭受过巨大的冲击。房间的另一头，黑暗洛普斯零号则整个嵌入了墙内，仿佛失去动力一般，身体一动不动。

佐菲站起身，从余光中看到了捷德，立刻喊道：“快！破坏这些机器人！”一面将双手举至胸前，朝墙体发射了光线。捷德点点头，也加入到其中。

炽热的射线轻而易举就融化了“卵”的透明外壳，将里面的机器人撕成了碎片。不出几十秒，整个大厅便化为一片火海。

这下，海洛蒂亚博士终于不得不出现了。

“你们好大的胆，竟敢……竟敢……”她的脸上失去了原先的镇定，取而代之的是勃然大怒。她气急败坏地伸出手，透过白色手套指着二人，“你们将为此付出代价……”但她没能说完那句话。一只银色的大手抓住她，将她从座椅上提了起来。

“将付出代价的是你。”佐菲说。他转动手腕，迫使萨洛梅星人面朝自己，“是时候清算你那充满罪恶的过往了。你是否曾经数过，有多少奥特战士在你的阴谋下失去生命？”

“那又如何？”萨洛梅星人丝毫没有反省的意思，她又恢复了早些时候的傲慢表情，“为了完成萨洛梅星的伟大事业，像你们这样的妨碍者——你们每一个人——都应该被消灭。”她恶狠狠地盯着佐菲，然后是捷德——就在那一刻，她脸上的表情变了。“我记得你。”

“你认识我？”捷德傻了眼。

“我曾见过这双眼睛。”对方的声音慢了下来，充满了不确定，似乎在脑海中搜寻着某段被封存的记忆。突然间，她记起了什么。萨洛梅星人瞪大双眼，带着恨意——也许还有一丝恐惧——看着他。“是你。”

“不是我！”捷德急忙争辩道，“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这女人疯了。”佐菲说。

海洛蒂亚博士抬起头，凝视着捷德的脸庞。“我不会认错。我花了很长时间，才将你从黑暗洛普斯零号的记忆卡中彻底抹除，可你终于还是来了。我本该料想到的，发现黑暗洛普斯零号这件事并非偶然。从一开始，你就计划好了这一切……凯撒贝利亚。”

“这话是什么意思？”佐菲问。

捷德却感到醍醐灌顶，他忽然明白了。面前的这名女性，她记忆中的贝利亚是那个建立了银河帝国的邪恶皇帝。换句话说，她和他们一样不属于这个世界。这有可能吗？希卡利从未向他和赛罗提起还有别的造梦机，但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对不对？如果这是真的……

“等一下，佐菲队长，”捷德说，“这么说可能有些奇怪，但……可以请你放过这个人吗？我有事情想问她。”

“什么？”佐菲飞快地瞥了一眼自己同伴，那眼神似乎在说，你是不是也疯了？

“这个萨洛梅星人恐怕也是受害者。和你一样，她也被囚禁在梦境中——”

“开什么玩笑！”佐菲打断他，“这个女人是受害者？你知道她和她的萨洛梅帝国屠杀了多少奥特战士吗？我的父母、义弟，还有曾经共同战斗的伙伴……如今他们都死了，其中有一些甚至尸骨无存，”他咬牙切齿地说，“萨洛梅星人是一切邪恶的开端。唯有杀了她，才能守护全宇宙的和平，才能给那些逝去的人一个交代。现在你让我放过她……凭什么？”

“即便杀了她，你的父母和伙伴也不会复活。”

“没错，我知道，”佐菲把手臂举高了一些，沉着脸，看着博士的身体在半空中摇晃，“但是我必须这么做。是我自己选择了这样的人生。不断地战斗、不断地复仇，这就是我的命运……”

“你可以打破这样的命运，”捷德说，“战争只会引发更多战争，然后带来更多痛苦，唯一的办法是打破这个循环。更何况，这里的一切甚至不是真实的，只是一个幻境。”他向佐菲伸出手，“我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了带你回去，也是为了拯救其他和你一样的人。”

有那么几秒，佐菲沉默着。再次开口的时候，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在很小的时候，我曾经立下誓言。我要亲眼见证这场战争画上句号，我……”

突如其来的冲击将佐菲向后一推，他落入身后的火海中。捷德慌忙转身，但已经迟了；他的手臂结结实实地吃了一记，也不由得后退几步。

黑暗洛普斯零号一手握着萨洛梅星人，另一只手护在前方。它的机体表面可以看到明显的灼烧痕迹，也许刚才的爆炸激活了其体内的某种机制，从而将它唤醒。

“保护……海洛蒂亚大人……”

接下来的一切发生得太快了。一道银色的光线穿透了机器人的身体，在它胸口留下一个空洞。黑暗洛普斯零号的身体从中间裂开，破损，化为无数金属碎片，最终就在捷德的注视下掉了下去，连同它手中的萨洛梅星人一道。

片刻之后，佐菲从火焰中飞了出来。他看上去疲惫不堪，似乎这场漫长的战斗榨干了他最后的精力。他低着头，望着下方依旧肆虐的熊熊大火。从这里掉下去，任何一个萨洛梅星人都不可能活下来。

“……是我杀了她。”他的声音中丝毫没有复仇带来的喜悦，“你是对的，这场战争没有任何意义。”

捷德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然而，现在却不是犹豫不决的时候。周围的火势仍在持续，且有越烧越烈的趋势。“佐菲队长，我们先离开这个地方……”

然而，佐菲仿佛没听见这句话似的，一动不动。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奇怪。“为什么要救我？像我这样的人……这里的一切因我而起啊。”

捷德花了足足五秒才反应过来对方这句话的含义。“佐菲队长，难道……你想起来了？”

银族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仰起头，一面闭上眼睛。“我一直相信，那个人本可以拥有更好的结局。如果他从未产生过那种愚蠢的念头，也许一切可以保持如故。甚至，我可以和他一直并肩战斗下去……”他的声音渐渐降下去，头也低了下来，“到头来，这些都只是我的幻想。”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当务之急还是撤退……”捷德飘近对方，再一次向他伸手，却被对方甩开了。

“你怎么可能理解？”佐菲转过头，眼神中有一种捷德从未见过的东西，这令他感到不寒而栗，“难道不是你杀了他吗？”

“我……”捷德惊恐地后退两步，原先想好的、准备用来安慰对方的话语突然凭空消失了，脑海中只剩下一片空白。他该怎么办？他能怎么办？

就在这个时候，建筑的主体承受不住高温，终于开始崩坏了。大块大块的金属碎片一边燃烧，一边从上方剥落，在他们身边形成可怖的利刃之雨。大大小小的爆炸声也变得越来越频繁、离他们越来越近。捷德感到心烦意乱，有些不安地张望四周，佐菲却依然盯着他。“你根本就不明白。这个人，本该由我亲手杀了他。”

“你说得没错。”一个声音说。一个银色的光球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在两人面前逐渐变暗、直至消失。从里面走出来的是贝利亚。

“现在，来杀死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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