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行星2nd

边缘人（赛文×杰克）第十七章

下章开个短途车。我也是有驾驶执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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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命中注定

 

杰克仔细检查了赛文带回来的所有仪器，发现它们不是失灵了，而是耗尽了能源。很显然，这些以光能为动力的仪器无一例外成了普利兹魔的盘中餐。使用复合能源的时分仪尽管逃过一劫，主要元件却在电磁风暴中受损严重。杰克花了好些工夫才将数据悉数导出并共享到服务器。

短暂的休息之后，杰克独自一人坐在工作室里，前方的屏幕上不断地冒出各种数字和图表。为了尽快复工，负责人恐怕对手下的技术员施了不少压。从理论上来说，杰克的工作已经完成了，但不知怎么的，他对那个生命体消失前说的话有些在意，尤其是它曾提及的所谓命运。杰克觉得其中一定大有文章，只是一时间不知道如何着手。也许是某种暗喻……

突然，访客视窗从屏幕的右下角蹦了出来，伴随着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我可以进来吗？”

杰克扫了一眼画面，发现是前一天行动时与自己对话过的宇宙警备队队员。

“请进。”

“下午好，研究员。可以称呼你杰克吗？”几秒后，一名战士走进杰克的视线。“你正在看昨天的数据吗？干得不错，几乎比得上行动专家了。”

杰克看了对方一眼，没说话。

“对了，初次会面时间紧迫，没来得及做自我介绍。我是安德鲁美达星云支部的代理支部长，你可以叫我美洛斯。”

“美洛斯，找我有事吗？”

“不是什么大事。”美洛斯笑了笑，顺势靠在身边的一台校正仪旁。“我这里有一些小道消息，也许你会感兴趣。”

“是吗？”

“昨晚的电磁风暴你怎么看？”

“很多原因都可能导致那场风暴。这个卫星项目还在初始阶段，目前基地内的气象专家并不多，但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搞清楚状况。”

“只怕他们大费周章分析那些数据，到头来却一无所获。”

“这话是什么意思？”杰克瞪着对方。

“我无意冒犯。”美洛斯耸了耸肩，“我相信科学技术局的各位都是出类拔萃的专业人士。但如果——假设——那场电磁风暴并非由气象原因形成，而是具有生命的呢？”

“你说它是活的？”

“我只是说有这个可能。从别的角度考虑一下问题，也许会有新发现。”

“告诉我实话，美洛斯。宇宙警备队发现了什么？”

对方摊了摊手。“我们在追踪一个光体。它出现的时候总是伴随着一道蓝白色的光，紧接着是电磁风暴。是不是听着很熟悉？和昨晚我们目睹的现象简直如出一辙。

“一般来说，如果我们想要调查什么人，出动宇宙保安厅就够了，最多再加几个情报人员，那是他们擅长的领域。但这个光体不一样。这么多年来，凭借有限的观测记录，我们只能推测也许存在这样一种生命体，由某种粒子组成，具有波动性，就像我们一样。但我们无法确定它真的存在。当然，目前为止我们都是孤军奋战。如果有专业人士的帮助，如果运气好，我们就能摸清那东西的底细，或者至少建立一套理论，有助于后续追踪。”

“你们希望科技局提供帮助？”杰克双手抱胸。

“如果科技局愿意伸出援手，那再好不过了。”

“如果有充分证据表明那个光体可能危害到光之国的安全，而宇宙警备队现有的力量又不足以展开深入调查，你们可以申请联合调查。类似的先例有很多。”

“我对合作协议有所耳闻。”美洛斯点点头，“不过这件事不由我说了算，我们只是奉上头的命令。”

“奉谁的命？宇宙警备队本部？”

“光体最初就是他们发现的。大约一万年三千前……我猜那时你还没出生，对不对？”

杰克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为什么找我？基地内有不少数据分析员，而且我也不是级别最高的。”

“调查工作可不是坐在办公室里看看数字这么简单，我们需要有行动力的人。”美洛斯抬起一只手，“光体出没的时间和地点毫无规律，唯一的共同点是它出现的地方总会发生某种‘事件’。”

“什么样的事件？”

“各种各样的事件，不一定是坏的。有时是一场战斗，有时是一场自然灾害，也有时候是一颗星星的诞生。但我们始终没有找到光体与那些事件之间的联系，好像它只是从那里路过，恰好充当了一个旁观者的角色。”

杰克点点头。这可真有意思，宇宙警备队真的知道他们正在追踪什么吗？

“我们对光体有个非正式的叫法——银河观察者。最早发现它是在银河系。”美洛斯话锋一转：“考虑到光体的不定性，我们认为更实际的办法是让调查员独立行事，而不是一天到头跟在警备队屁股后面转悠。当然，必要时警备队会不遗余力地提供帮助。因此我们需要一个有外星任务经验的专家，不仅要有敏锐的洞察力，更重要的是有打破常规的勇气，尝试一般人不愿去做的事。毕竟据我所知——”他故意拖长了音，“在你们那儿，帮警备队干活可算不上什么美差。”

杰克没有做声，算是默认。研究员之所以将项目上报审查会，为的是争取尽可能多的资源：场地、仪器、资金，人员等等。但如果项目事先已经得到充分资助——例如由科技局上层直接推动的秘密研究——自然就没有必要向审查会公开细节。姑且不论研究光体是否有意义，像这样完全独立自主进行研究的机会可谓相当稀有、也因此格外诱人。但私下为宇宙警备队工作风险太大了。一旦消息外传，这个人在科技局的仕途便就此画上句号。虽然不致遭辞退，但下半辈子多半只能在边远地带做些可有可无的数据整理工作。有几个人敢拿自己的学术之路冒险呢？

杰克抬起头：“美洛斯，调查行动的总负责人是谁？”

“贝利亚支部长。”

杰克皱了皱眉头。“他信任你？”

“信任我？不……不。”美洛斯嘴角上扬，仿佛刚才听到的是一个老掉牙的笑话。“我想他不信任任何人，除了他自己。”

“是啊……是啊。”这么一来，所有事就联系在一起了。如果是贝利亚支部长发起的调查，他一定宁死也不肯低下头请求科技局提供帮助。

“怎么样？有没有拿定主意？”美洛斯看了杰克一眼，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我相信你是这项调查的不二人选。”

“不。”杰克说。

“什么？”

“我不打算接受。抱歉，请找别人吧。”

“可……等等，我以为你会对它感兴趣。”

“是感兴趣，但也没那么感兴趣。”杰克耸了耸肩，从座位上站起来。“我有自己的工作安排，希望你能谅解。”

 

美洛斯前脚刚离开工作室，赛文的脸就出现在了访客视窗上。

“那家伙找你干嘛？”赛文进门以后，气鼓鼓地说。

“公事。”杰克转身走向饮料机，“要不要来一杯茶？有助于舒缓紧张情绪。”

赛文接过茶具，一屁股在杰克的办公桌上坐了下来。“别开玩笑了。美洛斯能和你谈什么公事？代表宇宙警备队，还是安德鲁警备队？”

“你认识他？”杰克眯起眼。

“打过几次照面。”赛文抿了一口茶水，吐了吐舌头：“这个味道是不是和你公寓里的一样——总之，那家伙人还不坏，也挺能打的，就是有点怪。”

“怎么个怪法？”

“没人知道那家伙在想什么。凡事都喜欢特立独行，还会冒出些奇怪的点子，虽说在战斗中还挺管用。这一点和贝利亚有点相像，不过没那么糟。我真是搞不懂，为什么佐菲老和这种人混在一起。”

杰克笑笑：“不说这个，身体检查怎么样？”

“一切正常。放心，我没被什么奇怪的东西感染。”

“只是以防万一。”

“我知道，我知道，这是为了我好。你担心我，对不对？”

“我是担心你。”杰克偏过头，将目光投向身边的屏幕，却什么也没看进去。“无论处于什么形态，那毕竟是普利兹魔，是吸食光能为生的生命体。如果被它碰到，你的身体会结晶化。”

“你才舍不得。”赛文笑了，“不管怎么说，多亏你们动作快一步，它没把我怎么样。”

杰克摇头。“当时通讯断了，我们什么也来不及做。确认那是普利兹魔后，我的同事终于把它的运动轨迹摸清楚了，发现它是从别的次元来到这里的。之所以会消失，也是因为它去了另一个次元。”

“你是说，这生物可以在不同次元中自由移动？”

“没错。恐怕这已经超出了我们目前的技术范围。”

“这可真是……惊人。”

杰克点点头。如果美洛斯的假设是正确的，当时救了赛文的正是那个奇异的光体。但下次也能这么走运吗？他看着赛文，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绝大多数时候，我只能像昨天那样坐在控制室为你提供技术支持，但仅此而已。我不像宇宙警备队队员，可以随时随刻冲到最前线。如果发生什么意外，我没法……该死。”他说不出话来。

下一秒，他在赛文的怀抱中。赛文的双手环绕着他，亲吻他的额头。

“我真是个彻彻底底的大笨蛋。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保证下次会小心。”

“没有下次了。下一次有人向我推荐你，我就告诉他们这个笨蛋根本听不懂命令，应该被发配到七大星云支部以外的宙域开荒去。”

赛文笑了。“那样你就见不到我了。我们见面的机会难道还不够少吗？”他轻轻抚摸杰克的背脊，手逐渐向下，直至搂住杰克的腰间。“不过你终究会跟过来的。你会跟过来吗？”

“想都别想。”杰克没笑，但也没有推开赛文。他的两只手悬在空中，迟疑着。

“出发前你答应过我的。既然我平安无事回来了，我们可以好好计划一下接下来的行程……只有你和我。”

两个人的脸靠得越来越近，几乎要碰到了。这下杰克不得不正视赛文的眼睛。那是典型的红族之眼，全然没有银族的柔和线条，就连其中的光芒也与自己不同。然而，杰克却感觉要被这样的眼睛吞噬了。

“我……”

一直以来，杰克坚信他和赛文之间所谓的感情不过是一种错觉，一场事故的后遗症。可这份感情又是如此真实，真实到哪怕明知道它是假的，杰克仍然希望时间停止在这一刻。他用尽最后一点理智，几乎是颤抖着说出这句话：

“赛文，你相信命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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