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行星2nd

边缘人（赛文×杰克）第九章

第九章 遗迹I

 

他们选择在一处较高的山体着陆，从这里可以眺望到行星表面的大部分景象。赛文双脚刚刚落地，便大快步向前走去，一边饶有兴趣地环顾四周，仿佛这是他的职业习惯。“巴尔坦星人选择这地方作为基地，眼光倒是不坏。”

“是啊。”杰克接过他的话，一只手向上轻轻一托，一台蜂窝式时分仪便悬浮在了空中。它的另外五台兄弟机器早在登陆前就被投向了天体的各个角落。从它们发回的信息来看，五项基本指标都在合理的范围内。“但它们最终还是舍弃了这里。”

“世事难料啊。”赛文耸耸肩。

一道蓝光从两人头顶掠过，他们来时搭乘的小艇也升空了。杰克事先已经设定好程序，回程的时候只需一个信号，飞船就会自动进行坐标匹配，火速赶来发信人所在的地点。由于此次行动是在杰克的个人名义下展开的，赞助人寥寥可数，他好不容易才从重力实验室借到设备和这艘小艇，代价是调查成果的三分之一。

平心而论，关于这颗天体，杰克手上可供参考的东西不多，只有一份撰写于那次粗略的勘察之后、内容乏味的报告。唯一令人感到欣慰的是，当时的宇宙警备队队员在天体上转了一圈，就巴尔坦星人基地的内部结构绘制了一张地图，并将它附在报告的最后。这能为杰克节省不少时间。

两人按照地图的指示一路前行，首先进入一块被标记为“居住区”的区域。这片狭长的空间被金属墙壁分成了七块，每个隔间可以容纳大约三个标准体型的巴尔坦星人。整个基地内，类似的地方还有两块，但无一不是空荡荡的。

“你觉得巴尔坦星人为什么会离开？”从最后一个居住区离开以后，赛文问杰克。此时的两人正在一条走廊中飞行，前方的出口还隐藏在黑暗中。

“只是我的个人猜测而已。”

“说来听听。”

“想弄清楚巴尔坦星人为什么离开，首先要问为什么它们会来这里。”杰克话锋一转，反问赛文：“巴尔坦星人是宇宙的流浪种族，这件事你知道吧？”

“多多少少听说过。它们的母星好像由于什么原因爆炸了。”

“没错。在外漂泊的巴尔坦星人遍布全宇宙，它们为了寻找新的家园，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

“就像我们遇到的那群……”赛文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杰克点点头。“巴尔坦星人拥有很高的科技水平，而要维持这样的水平，庞大的资源消耗是必不可少的。抢夺资源也好，侵略其他星球也罢，都可以看作是它们复兴巴尔坦一族的手段。在这种前提下，”他向赛文转过头，“它们在这颗星球上建立据点的动机无非三种：第一种是把这里当做临时居所，第二种是实验室，第三种则是侵略根据地。”

“作为居所，这地方未免太小了。”

“我也这么想。另外，如果是最后一种可能，我不认为宇宙警备队会无动于衷。但就我知道的情况而言，那份报告就是他们得出的全部结论了。”

“所以你觉得它们在这儿建了个实验室？”

“我认为这种可能性很大。”

话虽如此，杰克开始担忧此行他究竟能带些什么回去，毕竟不是每趟都能像上次那么走运。迄今为止，两人还未发现任何一处可以确认是实验室的地点，而被标记为“空置”的区域又未免太多了。逗留在这颗天体上的巴尔坦星人很小心，几乎将一切有用的线索带走了，只留下一些不知所谓的大型设备，但核心部件均已被取出。凭借杰克的直觉，对方越是小心，这个天体上藏有什么秘密的可能便越大——前提是他们找得到。

 

兜了一大圈之后，两人来到动力室。这里似乎是据点内唯一保留完好的地方。但正如报告中所描述的，所有设备都陷入了沉睡。

“这地方也一样死气沉沉的。”赛文小声嘀咕道：“依我看，这个据点恐怕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

杰克却摇摇头。“巴尔坦星人没有将动力室拆除，证明这个据点并非彻底遭到遗弃。在我看来……除非有什么不可抗拒的理由，很难想象一群科学家会轻易放弃已经建立成熟的实验室。即便放弃了，也不可能不给自己留下后路。未来的某一天，当巴尔坦星人回到这里，只需稍作调整，让发动机动起来，一切就能重新开始。”

“等等，”赛文突然笑了起来，“这下我们不就成了非法入侵的一方？”

“正好相反。之所以这颗天体会引起我们的注意，是因为它进入了光之国的安全宙域。根据银河联邦的记录，这颗星球没有被登记在任何一个文明种族的名下。宇宙警备队征询过他们的意见，随后才以正当防卫为理由展开登陆调查。”杰克顿了顿，没有进一步解释下去。尽管宇宙警备队的许多做法令人不满，但在光之国的安全问题上他们是不会出错的。他看了一眼自始自终浮在自己身边的时分仪：“这个房间的辐射值比刚才我们走过的任何一个地方都高。”

“也许是残留的燃料。”赛文抬起头，望着面前这台几乎和天花板一样高的巨型发动机。突然，他一个弯腰，钻进位于侧面的一条维修通道。从杰克站立的角度，只能勉强看到同伴的小腿。

“赛文，你在做什么？”

赛文准是拍了拍机器的金属壁，从里面传来两声急促的“砰砰”。

“如果你的假设是正确的，用不着等巴尔坦星人回来，我们现在就能让这些大家伙动起来。”

“你以前操作过这些机器？”

“当然没有。”赛文的声音让人感觉他正嬉皮笑脸的：“不用担心。别看我这个样子，在学校那会儿，我机械学可是一直拿满分的。”

不过，这番话可没法让杰克觉得安心，反倒促使他朝维修通道走了过去：“你先别乱动，让我……”他的话还没说完，只见发动机表面的一排指示灯突然亮起来，很快又熄灭了。紧接着，地面一阵晃动。

“刚才你碰了什么？”杰克有些生气地问。

“不，我还没……”赛文急忙从发动机里钻出来，为自己辩护：“我想检查一下那里的耦合器，不知怎么的它就……”

正当他们说话的时候，地板中间出现了一条缝，并开始迅速向外扩张。等地面停止摇晃的时候，两个人几乎同时注意到，那个地方已经被一个方形的空洞所取代。

“密室！”赛文高兴地喊了出来，先前慌张的神色此时已经变成了得意：“你的地图上可没说有这玩意儿。这肯定是个大发现。”

杰克点点头。不可否认的是，无论是重力实验室还是他自己，都希望此行能从巴尔坦星人的遗迹里挖出点名堂来，最好是宇宙警备队在上次侦查中有所遗漏、能被科技局承认的某项技术。他小心翼翼地叹了一口气，跟在赛文身后，朝洞口飘去。

 

最初提出要对这个天体进行探索的时候，杰克还是做了一番考量的。三至四人的小队是较为合理的配置，有必要时可以分组行动。赛文算不上是理想的同行者，即便考虑到他是一名（自称）优秀的恒点观测员，从技术上来说，杰克并不指望他比一个实习生更派得上用场。不过，赛文有他自己的优势：他是个天生的冒险者，有长年驻外任务积累下来的经验，以及超强的战斗力——杰克看中的倒不是战斗力本身，而是与之相伴的快速反应和临场判断能力。也许只是单纯运气好，但如果不是赛文误打误撞，杰克恐怕会和密道擦肩而过，只能跟着地图漫无目的地瞎晃悠，最终落得一个空手而归。

不过，并非任何事都一帆风顺。进入这条下行通道后没多久，杰克发现紧跟在自己左右的时分仪虽然没有掉队，却停止了每分钟一次的定时发信。杰克减缓飞行速度，一把抓住身边的小型机器。轻微的刺痛感。

“这附近有电磁干扰。”他叫住赛文：“帮我个忙。我要给这台机器做些调整，在这期间得有人看着周围。”

“我是一直在看——噢。”赛文回过头，然后由于吃惊停了下来。就在他们交谈的几秒内，杰克已经戴上了一副赛文从未见过的银色面罩，而那台罢工的机器正在他的两手之间缓缓旋转，分解着，重组着。过了几分钟，时分仪恢复了原本的形状。杰克摘下面罩，后者迅速缩小变形，最终化为一枚手环，落在他的左手手腕上。

“哇噢。”赛文说, 眼睛一直盯着杰克的左手。

“刚才我给它做了紧急修复, 顺便把基本模式改成了十一项式。我有预感，巴尔坦星人在底层还设置了别的安全措施，不是把重要的东西藏起来这么简单。”杰克假装没注意到对方好奇的视线，“续航能力多少会受到影响，但只是暂时的。”他可不想重力实验室过后来找自己的麻烦。

“哦，那挺好。”赛文点点头，终于将目光移开了。“老实说，我觉得我们眼下已经遇到了一个问题。”他突然凑近杰克，声音也压低了：“我们已经在通道里飞行了这么长时间，但始终看不到出口的迹象。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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