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行星2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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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摄·円谷作品/奥特曼系列 (7J、炎镜)
地方Hero·Dharuriser (No.1xN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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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爱献给星空(红莲火焰x镜子骑士)番外 In the mirror

夜晚的天空颤抖了一下,突然从中间裂开了。伴随着无数闪闪发光的碎片,一个巨人从裂缝中落下,紧接着是一头怪兽。巨人周身呈现绿色,其表面覆盖着银色铠甲,仿佛是来自古代的武神。他在地上翻滚了几下,紧接着一个转身,突然朝怪兽冲了过去,手上有什么在闪闪发光。不料对方向后一退,躲过了致命一击。刀刃划过怪兽胸口的鬃毛,在空气中留下一道尖锐的声响。

距离战场不远处,在一条空旷的大街中央,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女站在那里,手捧一面圆镜,一声不吭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伴随着连续不断的硬物撞击声,巨人和怪兽的战斗进入白热化。突然,怪兽发出一阵咆哮,从头部发出一道红色闪电,击中了武神的胸口。后者失去平衡,狠狠地摔向身后的一栋建筑,同时飞出去的还有一把银色的古剑。趁着武神尚未起身,怪兽举起状似钳子的前肢,眼看就要落在他的胸口——

就在这时,一个赤红色的巨大身影突然出现在两人之间,只手挡住了那只钳子。不等怪兽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一只燃烧的拳头已经嵌入它的腹部,将它猛地推向百米开外。一道沉闷的声响,大地一阵晃动。武神抓住这个机会,一举跃向空中,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两把半圆形短刀。电光石火之间,怪兽的身体已经被一分为三——这些肢体一接触到地面,伤口处便涌起蓝色的火焰,很快将怪兽的残骸烧为灰烬。

确认眼前的敌人已经消灭,绿色的巨人的身体逐渐开始变得透明,不消多时没了踪影。在他消失的地方,一个男人倒在那里,汗水几乎浸透了身上的夹克,表明其主人方才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战斗。

白衣少女奔过来,焦急地呼唤道:

“鑑!”

“我没事。”被称为鑑的那个人用手撑着地面,在少女的帮助下站了起来。两人抬起头,发现赤色的巨人同样消失了。

暗淡的灯光下,一个身穿皮衣、顶着满头红发的男人沿着街边的建筑,缓缓朝他们走来。注意到两人投向自己的目光,男人笑笑,抬起一只手:“哟,又见面了。”

 

 

男人仰着头,看了一会儿头顶咕噜咕噜旋转的风车,身边的门从里面打开了。出现在眼前的是鑑,对方已经换下刚才那套湿淋淋的衣装,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松松垮垮的灰色T恤,脑袋上包着一块头巾,看上去满脸疲惫。

男人呼出一口白气,嘴却是向上咧着的:“总算来了。还以为你们打算让我在外面站一个晚上呢,就像上周那样。”

“进来吧。”鑑似乎不打算说多余的话。他带着男人走进屋内,抬起一只手,示意对方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则从餐桌旁拖来一把椅子。男人脱下外套,往沙发上一丢,照做了。他用余光一扫,发现白衣少女坐在餐桌的另一侧,正一脸堤防地看着自己。

“小百袭,不用对我这么冷淡吧?我可不是什么坏人。”他讪笑道,“看,刚才我还救了你哥哥一命。”

“鑑才不是我的哥哥。”少女反驳说。

“是吗?”男人挠挠头,没有将话题继续下去。他歪了歪脑袋,看向鑑:“我说,进入正题吧。”

然而,对方只是沉默着。

“喂,说话啊?”红色头发的男人瞪着他:“你打算和本大爷干瞪眼到天亮吗?”

几乎过了一个世纪,鑑终于开口了。他抬起头,用那双埋藏在黑眼圈下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客人:“放弃吧。”

“什么?”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鬼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这家伙根本就在耍我吧?”男人倏地一下站起来,仿佛下一刻就要爆发,抬起的手却忽然停在半空中。他重新坐了下来,丝毫不掩饰脸上的愤懑:“我不管这是谁的主意,反正老子不喜欢。你们把我叫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对我说这句话?”

鑑叹了一口气。

“你还记不记得,距离你第一次来找我,已经过了多久?”

“一年零五天。”男人说。

“没错。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曾经说过,不管你来找我多少次,我的回答都不会变。可你仍然选择留在这个星球,甚至不惜加入这里的防卫队,与来自镜子的另一侧——那个世界的事物进行战斗。”说到这里,鑑停顿了一下,“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种事情无所谓吧?”

“告诉我你这么做的理由。”

“老子我乐意,就这么简单。”男人皱了皱眉头,显然无法理解对方这么问的意图。“你也知道,这个星球的防卫队顶多只能做到疏散人群;虽然我能把那些怪物揍到不能动弹,可想要彻底杀死它们,还是需要你的力量。要是你死了,谁来对付那些家伙?”

有一瞬间,鑑的面部动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不过——别把我当作什么正义的伙伴,我可没有这份闲心。”看见对方的表情,男人补充道:“你别忘了我留在这个星球的目的。在完成那件事以前,我是不会离开的。”

“我明白了。”鑑站起身,朝一旁的百袭打了个手势。少女噘着嘴,端着一面圆镜走过来了。“自从看到你第一次巨大化,我就对自己说,如果这个人可以为这个星球坚持战斗一年,就让我的凭神和他见面。”

“你的什么?”

不等鑑作出回答,站在他身后的百袭便念起了咒语,其手上的镜子也开始随之发光。那道光照在鑑的身上,将他的身体映成绿色。数秒后,光芒逐渐散去,身披铠甲的镜之武神再次出现。与此同时,白衣少女仿佛耗尽了全部力量,身体瘫软了下去。

红色头发的男人站了起来。他上下打量眼前的战士:“你这家伙,想要见一面还真不容易。那个小姑娘,还有这个叫鑑的家伙,就是你在三次元世界的代理人吗?”

镜之武神开口了,声音听上去与鑑类似,但更缥缈,让人无法分辨是从哪里传来的:“这具身体的主人影山鑑,是存在于生与死之间的东西。通过审神者百袭的力量,我得以寄生在他身上,与你进行对话。”

“好好,我知道了。”男人摆了摆手,“用不着向我解释这么多,你只要教我怎么复活……”

“无论你是从哪里听说的,忘掉这件事。”镜之武神打断他的话,语气锐利得像把刀:“人死不能复生。任何妄图破坏规则的人,都将为此付出代价。”

“你开多少价都行。”

对方摇头。

“不是你想的那样。宇宙中一直流传着二次元住民掌握着神秘力量,可以令人死而复生的传言,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在某些条件下,二次元住民的肉体死亡后,灵魂不会随之消散,而是以另一种形式继续存在着,可以思考、与外界交流,只是无法从镜中离开。拥有肉体的二次元住民原本就是少数,他们大多是二次元住民与三次元人混血的后代。三次元世界眼中的死亡,对他们来说意味着摆脱肉体的枷锁,以及回归原本——绝大多数二次元住民的生命形式,一种超出三次元认知范围的高维度生命。三次元的人看到那些人在镜中世界的投影,误以为是我们将死者复活,谣言由此而生。”

有那么一会儿,红色头发的男人眯起眼,两手抱在胸前,像是在思考。“如果我是别的什么人,也许会被你说服。”他压低了声音说,“可那不是我知道的事实。我见过失败的复活仪式现场,尽管当时还不知道那是什么破玩意儿。更何况——”他的声音忽然提高了:“距离小镜子死去已经整整三年了。如果你说的是真话,如果他还活着,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在死后回归。”这一次,武神隔了许久才说话:“那些逝去的二次元住民中,回来的只是极小部分。我们的文明曾在数百万年前遭到毁灭,重建时却再也没能达成彼时的高度。这种现象形成的原理,恐怕也埋葬在了那片文明的废墟之中。我们唯一知道的是,那些人的灵魂被困在高维度世界了。”

“……被困在那里。”男人重复他的话,声音不自觉地颤抖着:“难道你们从来没有想过把那些人带回来吗?

“那是不被允许的。镜子的另一侧有的不止是那些灵魂,还有某种隐藏在黑暗中的东西。擅自复活死者,召唤来的也许是毁灭。”

“可如果对方是你爱的人呢?只要能再次见到那个人,你愿意赌上一切、哪怕牺牲自己的性命也心甘情愿呢?”

镜之武神别过头,有一会儿像是陷入了沉思。

“听我讲一个故事吧。

“镜之星上曾经有这么一个年轻人,他的父亲是二次元住民,母亲来自三次元的艾丝美拉达行星。这样的血缘给了他任意穿越二次元与三次元世界的能力。成年后不久,他加入艾丝美拉达行星皇家护卫队,决意用这种方法守护早已逝去的母亲所爱的故乡。然后战争爆发了,他死在战场上。和大多数迷失在那个世界的灵魂一样,那个年轻人没能回来。

“他太年轻了,年轻得没有任何理由应该在这个年纪死去。他的父亲和兄长悲痛欲绝,却没有和其他二次元住民一样,将他们的亲人安葬在镜之星。他们带着年轻人的尸体,穿过遍布整颗星球表面的镜之湖,进入一段昏暗狭小的山洞。山洞的尽头是一个看不见的能量入口,通往被三次元世界称为帕拉吉神殿的地方。”

“帕拉吉神殿?你是说7110星系……?”

镜之武神抬起头,看了男人一眼。

“那是三次元世界使用的入口坐标,二次元住民有自己的行进路线。但你说的没错。你应该听说过帕拉吉神殿的朝圣。那些人是冲着神殿内的诺亚之神石像去的,传说见到那个神明现身之人,可以实现一个愿望。

“那对父子来到帕拉吉神殿,并非为了让诺亚之神替他们实现什么愿望。年轻人的兄长是研究镜之星史前文明的学者,他曾在无意中得到一本古老的笔记,里面详细描述了一个被标记为禁忌的科学实验的全过程:如何在特定的容器内制造一个力场,令身处这个力场中的高维度生命的一部分维度紧致化,使其得以进入低维度世界。这正是父子俩梦寐以求的。

“可是,我们仍然将一切想得太简单了。实验本身进行得很顺利,年轻人的身体逐渐出现生命迹象,甚至连伤口都愈合了。然而当他醒来,眼中却没有了往日的光彩。他忘记了自己的名字、身世、信仰,还有他曾经珍视过的一切。

“在这之后的漫长岁月里——直到现在我也时不时地会想,那究竟算不算复活?那个年轻人不再是以前的他了,反倒像一个初生的婴儿,对周围的事物一无所知。他看着我,目光就像在打量一个陌生人,也无法理解我说的话。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我的兄弟吗?如何才能证明寄宿在身体里的那个灵魂是他本人,而不是来自黑暗的其他什么东西?我感到很迷惑,怀疑实验是失败的。父亲则不然,他坚持认为我们应该从头教起,说这样有助于恢复记忆。事实上我们也这么做了一段时间,直到镜之星发现了我们的秘密实验。

“审判中,他们问我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当然知道。那本笔记中清楚地记载着,即使在上一个文明,死者复活也是不可轻易触碰的领域。被困在高维度中的不只是迷路的亡灵,还有黑暗的影子。邪恶的咒语,不,任何不当操作都有可能将那东西唤醒,给世界带来莫大的灾难。我和父亲被判有罪,肉体永远地封印在镜中世界,和死了没有什么两样。此外,我的灵魂遭到流放,永世不得回到镜之星。

“他们抓走了那个孩子,将他保护——或者说囚禁在镜之湖的某处,我不知道。他们说他是从那个世界被召唤来的东西,也许下一秒就会变成影子。这话说得不假。我最后一次得知和他有关的消息,是被告知他从那个地方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办到的;镜之星的警卫将我们团团围住时,我们没来得及教给他力量的使用方法。

“我失去实体,在镜之夹缝中如游魂般流亡,一晃就是几百年。有一天,我听见一个男人的悲鸣。我追踪那个声音来到这颗行星,遇见了百袭的父亲、鑑的大哥影山恭太郎。他刚刚失去了女儿,又预见到自己弟弟的死亡。他以生命为代价和我定下契约,但求将他所爱的两人召回这个世界。原本复活仪式只适用于二次元住民,于是我将幽冥界公主——镜之夹缝中某种有意识的灵体,上古时曾附身于地球人女性,后来的人们沿用了这种称呼——的灵魂注入女儿的身体,自己寄生于弟弟,以减少影子对他们带来的影响。

“然而,在接下来的十几年中,我逐渐意识到自己第二次犯下了过错。由于契约发生在死亡之前,影山鑑生前的记忆被完好地保留了下来,但早先死去的百袭仍然成了一具空壳。如今的两人不能说是死了,却亦不能称之为活着:他们是存在于生与死之间的东西,不会衰老,灵魂被禁锢在自身肉体的牢笼中,唯有死亡方可带来解脱。

“那个孩子也和他们一样。我不知道镜之星有没有派人去寻找他,但我想他们直至今日也没有找到。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也许他早就被影子吞噬了,也许没有,我不知道。

“可我终于明白了,为何各种文明都将死者复活视为禁忌。比起世界遭到毁灭,亲手将所爱之人变成这个模样才是更加难以忍受的痛苦。”

 

 

镜之武神结束他的故事的时候,清晨已然来临。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照在男人遍布着图腾般花纹的背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恢复了赤色巨人时的样貌。

“我要救小镜子。”他说,胸口突然燃起一团熊熊燃烧的火苗。“我和他约好了,一定会回去,一定要把他从那个地方救出来。不管他变成什么样,记不记得我,他都是我的小镜子。拜托你告诉我那个方法,不管代价是什么。”

镜之武神摇头。“非常抱歉。唯有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请回吧。”他的声音压得低低的,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他原以为对面的男人会再次爆发,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许久的沉默后,那个男人站了起来,样貌又变回了红色头发的青年。他一言不发地转过身,从沙发上一把抓起外套,朝门口走去。忽然,一条项链从外套的口袋中飞了出来,“啪”地一声落在地上。听到声响,男人神色紧张地回过头,却发现那东西已经到了镜之武神手中。

“这是……我随便做的东西。”男人结结巴巴地解释着,声音越来越小:“这星球上不是挺流行的吗……反正大多时候……无事可做……”

镜之武神端详了一会儿手上的东西,发现吊坠部分是那种老式的圆形相片盒,表面的色泽因氧化显得有些黯淡。他拨开盖子,脸上的表情突然凝固了。“这个人……就是你要复活的二次元人?”

红色头发的男人点头。

镜之武神站了起来,拖着长长的影子。

“请跟我来。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内容,是世界上最为残酷、最不可饶恕的古老仪式,你必须终身保守秘密,切不可将它泄露给任何人,哪怕是你打算复活的那个人。”

直到很多年、很多年以后,只要红莲火焰回想起这一天,他绝对不会忘记此刻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这番景象。

那个武神,正在哭哩。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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