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行星2nd

把爱献给星空（红莲火焰x镜子骑士）（12）

第十二章超级边境

 

飞船又日夜兼程地航行了两天，终于进入一片些许别样的空间。四周的星星以一种奇怪的规则移动着，前一秒还近在咫尺，下一秒已经变成了远处的红星。

“这儿的空间时不时会发生扭曲。”红莲火焰靠在驾驶座上，不以为然地说。“也难怪，和‘边境’（Frontier）离得那么近……”

“什么边境？”赛罗奇怪地问。不料，不等对方做出回答，镜子骑士的半个身体便从一旁的金属墙面冒了出来。近一个月来，这是赛罗第一次正式地见到对方——至于两天前无意中撞见的场景，他决定当作没发生过。

“该准备着陆了。”镜子朝两人挥挥手上的船长证和领航员证，顺利把船长从他的专属座位上赶了下来。

他们的目的地是一个飘浮在空中的小型空间站。比起中转站水岛，这儿的入口数量少多了，泊位也相对狭窄，但镜子的驾驶技术比赛罗见过的任何时候都要熟练：他行云流水般地拨动着控制台上的模块，每一个动作都仿佛经过精密计算，干净利落，一气呵成。当他顺利完成停泊的一系列动作，驾驶室大屏幕上的计时器显示才过了五分钟。整个过程中既没有使用小册子作为参考，也没有启动飞船导航系统。

“我以前来过这里。”仿佛注意到赛罗脸上的吃惊，领航员飞快地瞟了他一眼，“虽然当时驾驶的人不是我。”

 

赛罗跟着两人下了船，通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进入空间站内部。一路上他们没遇见一个人，四周只有嗡嗡响个不停的机械噪声，很是烦人。

“这鬼地方怎么这么冷清。”赛罗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不料经由墙壁重重反射，声音竟然变得异常响亮。更叫人尴尬的是，一个清脆的女声立刻回答了他：

“因为老板是个小气鬼，只肯雇这么几个人手。”

走廊尽头，迎接他们的是一个身材较小、以银色与橙色为基调的星人。

“小百合！”红莲火焰喊了一声。

“你们换新船了？也不事前告知我一声。”对方看上去笑眯眯的，一点儿也没有因为赛罗刚才的话生气。“最近从哪儿大赚了一笔？”

“说来话长。”火焰随意应付了几句，三步并作两步便来到女性星人跟前。他张开双臂，眼看就要抱上去了，却被后者一猫腰，从一旁溜了过去。她径直奔向镜子骑士，一把抓起对方的手：

“还记得我吗？我是早濑百合。刚才和布鲁昆进行通讯的是你吧？地球语说得真好。看上去也精神多了。”

镜子似乎被她的盛情吓到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我记得你。”一连说了两遍。

“看看，女人就是这样。母性一旦被激发出来，什么也拦不住。现在小镜子可是活蹦乱跳的，她还把他当作三年前的小孩。”赛罗转过头，发现火焰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自己身后来了。他双手抱胸，一脸气鼓鼓的样子，不知道是在吃哪一边的醋。

“三年前发生了什么？”

对方的表情在一瞬间凝固了，片刻后才恢复正常。他白了赛罗一眼：

“没有什么两年前。你听错了。”

几人又寒暄几句，百合便带他们去了位于空间站顶部的访客中心。乘坐升降机的时候，火焰总算想起把赛罗介绍给对方，顺带说起一行人在水岛的遭遇。

“想不到你还挺勇敢的。以前是战斗员出身吗？”百合饶有兴趣地盯着赛罗，仿佛在观察一个实验对象，这令他感觉头皮发麻。

“呃，算是受过一点训练。”

“你知道银河工会吗？”

赛罗一时答不上来，好在火焰帮他解了围：“别逗这小子了，他是从另一个宇宙来的。别说是你们的事情，就连这个宇宙他也一问三不知。”

地面晃动了一下。伴随着格拉格拉的链条声，前方的安全门缓缓开启。和楼下的大厅一样，会客室看上去已经好些年没人使用了。房间一头的墙壁上挂着一排金光闪闪的雕刻字，是用通用语书写的“卡奈贸易商会”。百合率先一步走了出去：“清单上的东西带来了吗？”

“都在货仓里。”火焰丢给她一枚芯片，一屁股坐进面前的沙发。“让布鲁昆按照地图上的路线去取，可别拿什么不该拿的东西。我家飞船发起飙来能炸掉一个星球。”布鲁昆是支撑整个空间站的人工智能系统，坐下的时候镜子告诉赛罗。

百合笑笑，在交互式模块上输入指令。在她输入的同时，一块电子屏幕在空中自发舒展开，一个赛罗从没见过的星人出现在画面中。他的肚子圆滚滚的，全身为黄铜色覆盖，扁平的脑袋上架着一副可笑的眼镜。其嘴部是一条巨大的拉链，这使得他的表情看上去总是微笑的。这恐怕就是百合口中的老板了。

“卡奈贡·阿·金德乐意为您效劳。”

“哟，奸商。”火焰挥挥手，算是打过了招呼。

“别这么冷淡，老伙计。我们这不是有来有往，各取所需嘛。”

“只要你别想着法子克扣酬金就行。”

等待货物装卸的时间里几个人聊起天，火焰和卡奈贡，镜子和百合，用的尽是赛罗听不懂的语言。他闲得发慌，便开始寻找话题：

“对了，你们的货物是什么？”

百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又将视线移向火焰。对方耸耸肩：“这小子又没问过我。”他挠挠头，似乎在烦恼如何总结自己正在进行的这笔生意。

“总之……就是镭射枪，刀剑之类。都是可以从商会买到的普通武器，偶尔有特别定制。”

“武器商人？”赛罗脑中立即冒出詹奈对自己说过的话。“我还以为你们是和平主义者。”

“我们不制造武器，充其量只是中间人。炎之星有的是锻造高手。我们负责接订单，运输，交货。”

“武器不仅可以用来发动战争，还有别的用途。”百合接过他的话。“在银河工会管辖内的狩猎区域，猎手们用这些武器压制狂暴化的怪兽，并取得他们身上的等离子晶魂。”

“和怪兽战斗？”赛罗一听到这个词就来了劲。

“有兴趣吗？充满挑战、但酬劳丰厚的怪兽狩猎。当然，实际的狩猎区域不在这里，这儿不过是位于本宇宙的办事处，兼任猎手招募和货运中心。”百合说着，顺手在模块上操作起来，一眨眼的工夫就调出一排名单。“你可以和猎头谈一谈。我推荐简特，他在猎手界算得上是鼎鼎有名的猎手领导。”不等赛罗回答，另一块电子屏便带着一个全身漆黑的大个子星人出现在众人面前——赛罗认出那是美菲拉斯星人。从火焰所在的方向传来一声哀嚎。

“又见面了，红莲火焰。”到到画面另一头的声音，星人放下手中的玻璃杯，身体微微向前倾：“怎么，改变主意准备为我工作？虽然这里已经组建了一支小队，但随时欢迎你和镜子骑士前来加盟。你会和两百年前一样大放光彩。只要再找一个成员……”他瞥见一旁的赛罗，表情突然变得难以捉摸：“真有趣。我没料到会在这里遇到如假包换的奥特星人。”

“你们有仇？”火焰插了一句。

“和我个人没有关系。”对方眉毛上扬：“我们所在的宇宙和你们这里一样，不存在奥特之星。那个警备队自恃宇宙警察，但无论他们有多出名，只要别把手伸到银河工会、妨碍我们的生意就行。除此之外，我们欢迎来自各个宇宙、各个种族的猎手。好好考虑一下吧。”

“我就算了。”火焰撇了撇嘴，“这辈子当一次猎手足矣。你也别想打小镜子的主意。”

“你呢，小伙子？”简特将目光转向赛罗。

“我……让我再想想。”按照对方的说法，与怪兽的战斗并非出自完全的正义目的。而狩猎……听上去更像是一种娱乐活动。不，赛罗不像他遇到过的老一辈奥特战士，特别执着于战斗的方法和深层动机。他只是感到有些说不出的别扭，也许这并非自己期待的战斗形式。问题是，他期待的到底是什么？

 

大约一万秒后，货物的装卸顺利进入尾声。赛罗刚吞下几块百合送来的茶点，就被火焰赶回阿班红莲二号，让他检查各处节点的闭合。见鬼，这家伙真把自己当成廉价劳动了？

过了一会儿，镜子骑士也来到操作台前。有他在一边控制变压器，耦合工作变得容易多了。

“别误会，红莲不是有意刁难你。”镜子的表情不温不火，声音却意外地有说服力：“是詹奈的主意。他特意指明由你来做调试。”

“詹奈？”

“把这当成一件好事吧；他很少相信有机生命体。”

节点检查完毕后，赛罗打开气密门，挨个儿查看附着于船体表面的紧急逃生舱。远远地，红莲火焰正在与百合交谈着。赛罗确认四下没人，便深吸一口气，将体内一部分能量集中，缓缓注入到听觉神经；这是他在警备队训练生宿舍学到的小伎俩。不过几秒的工夫，两人的对话变得清晰起来。

“你还在生我的气？”

百合叹了一口气。

“你啊……道歉就该拿出点诚意。当时收到大哥的联络，我们可是什么都没问就收留了你们两个。如果只有我便也罢了，我可以理解当时你这么做的理由。但勇二哥哥……真的很生气。这几天他去处理挥发矿了，所以你们碰不着面；他一直嚷嚷要打断你的腿。”

“他要打便打吧。”火焰干笑几声，随即陷入沉默。

“相信我。你们两个已经度过了最困难的时候。”令赛罗感到不可思议的是，百合的声音几乎是带着怜悯的。“你该瞧瞧他看你的眼神。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即使他记不起以前的事。”她停顿了一会儿。“你该道歉的对象不在这里，而在拉格朗日点。你该去向大哥道歉，亲自道歉。”

“总有一天我会的，但不是现在。”火焰说。“我还不想回到那里……不想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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