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行星2nd

边缘人（赛文×杰克）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禁区

 

升降机门开了。值班的技术员三三两两地从里面走出来，看见站在等候通道的杰克，朝他点头致意。杰克也回以相同的动作。他们离开后，杰克用手指敲敲身边的墙壁，一块显示屏凭空跳了出来。他从屏幕下方调出一个程式，继续刚才被打断的工作。

接下来的十分钟里，由于升降机没再带来新的乘客，杰克很快把系统参数更新完毕，顺带运行了一遍程序以确保无误。他刚刚收起显示屏，佐菲便出现在走廊的一头。

“杰克，好久不见。”佐菲和他打招呼，“你这是要出基地吗？”

“早上好。”杰克客气地点点头，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我在等人。”

“像这样长期出外勤的工作，一定很辛苦吧。”

“和宇宙警备队星系支部长的工作量相比，这种程度的辛苦不值一提。”

“你太抬举我了。”佐菲笑笑，“工作负荷并不是衡量重要性的标准。科学家的工作形式和我们不同，因此人们常常低估他们的贡献，却不知科学技术是维护宇宙和平至关重要的一环。如果我不是赶着回光之国，真想和你坐下来聊一聊。和你这样充满智慧的人交谈，我相信自己一定能从中受益。”

聊什么？劝说自己成为贝利亚秘密研究的一份子？“只怕我没有你想象中那样睿智，佐菲支部长。”杰克说，“我的资历尚浅，所处领域也并非科技局的核心项目。”

“此言差矣。你还年轻，未来有着无限的可能。虽然我不是科学技术局的一员，但我认为，即使有一天你从事与现在完全不同的工作也是完全有可能的。”佐菲在空气中挥了挥手，似乎想要强调自己的语气，“目前，科技局和宇宙警备队的合作仅仅在非常有限的领域中进行，但未来这一情况也许会改善。二者的关系会变得更加紧密，届时将有更多合作项目。这样一来，不仅宇宙警备队可以得到更加全面的技术支持，科技局也能将在更加广阔的领域发挥力量。”

“很好的设想。”杰克说，“但想要实现可不容易。”

“这就是为什么我希望我们这一代可以尽快行动起来。和许多种族相比，我们奥特一族的寿命可以用漫长来形容，但时间不等人。我们越早行动起来，回报将越可观。我一直希望科技局和宇宙警备队可以打破现状，携起手来共创未来。”

杰克叹了一口气。“你说的行动起来，就是像现在这样，对我的同僚一个一个进行劝说吗？假使你能说服他们中的一些，并提供与科技局相同——甚至是更好的资源，令他们为宇宙警备队工作。这么做，你认为能改善科技局和宇宙警备队之间的关系吗？”他忍住不让自己说出下一句话：最后更有可能出现反效果。

佐菲严肃地点点头。“如果你指的是那件事，我从美洛斯口中听说了。老实说，我不想干涉你的决定，毕竟你有自己的立场。可为什么不把眼光放到更长远的角度来看呢？在安德鲁美达，安德鲁警备队就和科研人员相处得很好，合作也相当频繁。为什么身在本部的我们就做不到？”

“问题就在这里，佐菲。严格地说，你负责的是M25星云支部，统管本部事务的则是奥特之父和贝利亚支部长。我想知道——你的这番构想，能不能在本部得到很好的执行？”

“当然，他们一定会理解的。”

“那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他们一次也没有想过要和科技局改善关系？哪怕是放出最微弱的善意信号？”

“不能仅仅凭借某些历史事件就做出判断，重要的是现在我们的态度……”

“历史事件之所以会发生，必然是有原因的。”杰克顿了顿，像是在斟酌接下来的用词，“抱歉，佐菲。我很欣赏你的想法，但想要我的同僚全盘接受你的观点几乎是不可能的。现在的宇宙警备队……没法令人信服。我不认为历史问题是可以轻易跨过的。如果不能从根源上解决二者间的矛盾，再美好的设想也只能停留在设想。”

佐菲有一会儿没说话，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干巴巴的：“我明白，我明白。这不是一两天就能解决的问题。我会尽力……尽可能和上头的人谈谈。”

 

佐菲离开后，杰克倚着墙，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虽然说不出具体的理由——在他看来，现在不是双方合作的最佳时机，但刚才自己的态度有些太无情了。在杰克的印象中，佐菲不是一个夸夸其谈的人，他的那番话诚然是为了令自己回心转意，其中一部分却很可能发自真心。

他正这么想的时候，升降机“轰隆隆”地响着，再一次稳稳地落在地面上。门打开了，赛文出现在眼前。

“久等了！花的时间比预想中长。”他快步走过来，热情地拉起杰克的手，“我们出发吧。”

在路上，赛文向杰克解释了他一大早匆匆离开的原因：“听你说起G76，我觉得有些耳熟，于是去查看了最近几天恒点观测局的会议记录，发现果然提到过。”

“怎么说？”

“这次一起工作的同事，有几个人从基地离开以后就去了G76。”赛文道，“虽然我不知道具体任务，但他们似乎带走了最近两万年的星轨图。”

“依照你的经验，这说明什么？”

“有好些操作都会用到星轨图，但不是每一种都需要追溯到一万年以上的数据。”赛文很快地说，“最有可能的情况是，他们打算通过分析那个区域的历史信息，总结出星轨的变化规律，以此推测它们未来的变化趋势。”

听上去和卫星项目没什么关系。杰克庆幸地想，也许是自己多心了。

“说起来我还没问，”赛文转过头道，“你怎么会突然对这地方感兴趣？”

“我……刚好听同事提起。”杰克在脑海中拼命寻找合理的解释，“在安德鲁美达基地遇到你的第一天，你说可以带我到附近转转。我想，也许我们可以……”

赛文眨了眨眼睛。“当然，当然。基地里人多眼杂，实在难得有独处的机会。虽说只有一天，也该好好利用起来。”他说着朝杰克凑了过去，“你知道吗？G76的恒星分布平均密度大约是奥特之星附近恒星分布的30倍……”正说着，杰克的速度慢下来了。

“怎么了？”

“你看。”杰克用手指了指左前方：黑暗尽头，有数十个光点正缓缓地、有规律地移动。

“那是什么？”赛文皱眉，“你能看到那么远的东西？不管那是什么，我们再飞近一些瞧瞧，但最好别暴露自己。”他一把抓住杰克的手臂，飞行速度比刚才几乎加快了一倍。

几分钟后，两人来到一颗中子星附近。一路上鲜有行星的踪影，他们费了好大工夫才找到几块飘浮在空中的巨岩，赶紧钻进这些岩体的间隙。有了这一层掩护，两人这才放下心来，注视着远处那些光点的一举一动。

看了一会儿，赛文忍不住开口道：“我知道这种阵型，是宇宙警备队。”为了把声音压到最低，他几乎是贴着杰克的耳朵说的，“我真是不懂，为什么他们要大老远到这儿来。附近不是有安德鲁警备队吗？难道是美洛斯？”

杰克没说话，只是盯着那些光点的移动轨迹。他们先是围绕某个物体旋转着，随后突然向外扩展，不出三秒钟已铺开成为一个巨大的同心圆。直到这时，两人才终于看清了中间那个物体的真面目：一个纯白色的球体，其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仿佛是一颗超小型的白矮星。

“这是一艘宇宙飞船。”沉默了一会儿，杰克说出了自己的结论：“它的大小最多只能容纳两人，对宇宙警备队来说太小了。但科技局从未研制过这样的飞船，除非是尚未公开的试验型号。”

“会不会是从敌人那里缴获的？”赛文问。

“也许吧，”杰克眯起眼，不禁后悔这趟出门没把时分仪带在身边，“你觉得这附近像是刚发生过战斗吗？”

“这倒不像。”赛文压低嗓子道，“要我说，这东西的形状……还有光芒，让我想起一开始遇到的普利兹魔。”

杰克惊讶地转过头。

“不骗你。虽然只是隐隐约约的感觉，但我觉得二者之间存在某种联系。”赛文挠挠头，“你产生到这里来的念头，不也是因为直觉吗？明明说不出个所以然，内心却有个声音告诉自己，就是应该这么做。不过，这样一来就有些蹊跷。如果这飞船和普利兹魔有关，甚至就是那家伙乘坐的飞船，理应当通知我们才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背后搞小动作。除非宇宙警备队正在进行什么不可告人的研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在两人尚未察觉的时候，一支由五人组成的机动小队已经将他们紧紧地围住了。

“老实点！”领头的那个队员气势汹汹地道，“你们擅自闯入宇宙警备队的禁区，违反了宇宙警备法。现在我要将你们两人逮捕。”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