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行星2nd

边缘人（赛文×杰克）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秘密谈话

 

控制中心内仍是一片忙碌。受不住连续的高强度工作，几个技术员趴在面前的控制台上，上半身一起一伏。其他人也不叫醒他们，只是自顾自地摆弄面前的模块。

杰克身穿科技局的白色长制服，从这些人身边走过，来到位于房间正中的大屏幕前。负责人两手抱胸站在那里，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一个不断变化的数列。听到杰克的脚步声，他转过头，脸上一对黑眼圈藏也藏不住。

“抱歉，你继续。”杰克说。

“没事。”对方的脑袋扭了回去，“发生什么好事了吗？难得看到你穿这身衣服。”

杰克摇摇头，尽可能不让自己流露出尴尬的表情：“没什么，我只是想尽快进入工作状态。”他当然不会说这是为了掩饰前一天晚上赛文在自己身上留下的痕迹。

“随你高兴。”对方耸了耸肩，并无深究的意思。“我读过你的初版设计图了，大体上没什么问题。有几个参数后来调整过了，稍后我会让技术员发给你。如果一切顺利，两天后就能正式复工。”

杰克点点头，做出一副不经意的样子问道：“风险评估你怎么看？”

“我和安德鲁警备队沟通过了，他们同意增派巡逻人员。”负责人看了他一眼，“考虑到你的专业，我可以理解你的顾虑。但在一定的环境下，可以将外界因素对仪器产生影响降到最小。我们的人正在为此努力。”

杰克没有立即接话。他的视线透过大屏幕，扫过前方的一排排显示屏，注意力忽然被其中的一个吸引住了。他快步走了过去。

“这是什么？”

“我正在对仪器检测到的冗余数据进行归档。”坐在屏幕前的年轻技术员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信息……”

“能让我看看吗？”见杰克的脸凑上来，技术员只好向旁边移了移。

杰克盯着这些数字和图像。画面中间的蓝白色光球是由电脑模拟出来的，围绕着它的文字密密麻麻，看得出曾引起过分析者的注意。“与组成奥特一族的光子具有类似的结构。”“所在地点曾发生小规模空间扭曲。”“极有可能与普利兹魔的消失有关。”“缺乏连贯的证据。”“不排除是偶然发生的自然现象。”

即使没有宇宙警备队的协助，我们也能做到这个程度。杰克重新直起身，思忖着。但不能否认的是，由于现阶段缺少足够的样本，他们无法对光体的行动模式展开进一步分析，只能把这些资料存储在本地的数据库中。一般情况下，这一类资料将被一次又一次地调入更加久远的档案，永无重见光明之日，除非有人能证明它们是有价值的……

“可以把这份资料发给我吗？”杰克问。

技术员愣了愣，转头看向负责人，似乎在征求意见。

“给他吧。”对方爽快地答应了。他看了杰克一眼：“如果有什么新的想法，随时可以向我报告。但说实话，我更倾向于认为这是一起孤立的事件。”杰克读得出话中的另一层意思：尽管去研究，只怕你会一无所获。

 

离开控制中心以后杰克没有去实验室，而是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基地内的人工夜晚尚未开启，走廊里却空无一人，颇有些暴风雨前平静的味道。几个拐角过后，前方传来一阵脚步声，还伴随着隐隐约约的对话声，其中一个声音异常熟悉，另一个则在前一天和杰克对过话。

杰克放慢脚步，见身边的一个舱门半掩着，便不自觉地靠了过去，发现里面是一架架旧式文件。他走进去，在其中一个架子后方站定，身高正好能被挡住。他瞥了一眼面前的文件，金属光泽的封面上写着永续文档。

声音越来越近了，现在杰克可以完全断定它们来自佐菲和美洛斯。他对这两个人的印象都不坏，但考虑到自己刚刚拒绝了美洛斯的邀请，为避免尴尬还是不要立刻碰面为好。

不料，脚步声在舱门前停下了。尽管相隔数十米远，两人的声音还是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杰克耳边。

“你是在开玩笑吗？你就这样把所有情况都告诉他了？”听得出佐菲压低了声音，但他的语气中无疑透出不满。

“我是按照你的要求选的。有技术背景，身体素质过硬，还要值得信赖……”美洛斯辩解道，“从各方面来说，他都是很合适的人员。”

“除了他拒绝合作。”

“我怎么知道他会拒绝！我又不是无所不知的奥特之王……哎，他不愿意我也没辙，只好重新再找了。”但这番话显然没能说服佐菲。

“不要让我反复提醒你，这次人选必须在完全保密的前提下进行。每增加一个知情者，都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佐菲叹了一口气，“那么多技术员，偏偏你就问了杰克。他这人是不错，但别告诉我你今天才知道他是科技局局长的儿子。”

“局长的儿子又不是局长本人。”美洛斯反问，“你觉得他会告密？”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佐菲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他说：“下次你要更谨慎些，和候选人接触前先告知我一声。”

“好，好，我知道了。”美洛斯的语气也缓和下来，“真出了什么乱子，贝利亚那儿肯定不好交代。我没打算让你难堪，也不看看我们是什么交情。但你不是他的小红人吗？只要风声没走漏到科技局局长那里，总有办法能应付的。还有，技术背景弱一点行不行？如果科学家行不通，我打算从恒点观测员入手。”

“我也说不准……不，最好不要这么做。”佐菲有些犹豫，“而且，那一行的自由度恐怕没那么高。虽说我认识一个不顾规定，喜欢到处乱跑的家伙……如果没记错，他现在应该在安德鲁美达附近。”

“你说赛文？昨天我还在基地走廊上遇到他。”美洛斯逗趣地说，“要不要我问问他有没有兴趣？”

“省省吧。想让他在贝利亚支部长手下工作，还不如指望宇宙警备队和科技局立刻重修旧好。我可不想再给这个两人收拾残局了。”

听佐菲这么说，美洛斯哈哈大笑起来，隔了一好会儿才继续道：“就凭这个，我一点也不羡慕你的位置。你该和奥特之父谈谈，好歹他提拔你做支部长了，不能老让你干这个。贝利亚也该习惯身边没有小跟班的日子了。但不管怎么说，多谢你从G76赶来这里。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不，本部让我回一趟光之国，说有别的事情。恰好出发前收到你的通讯，这才到安德鲁美达星系来，顺带取些资料。”

“G76那里情况如何？”

“简直是一团糟。”佐菲顿了顿，似乎认为这个评价太过于尖锐，又修正道：“我离开之前，局势已经控制住了。所幸那个地区住民不多，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大范围伤亡报告。”

“那还差不多。”美洛斯像是想起了什么，声音突然提高了一个八度：“不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安德鲁美达星云支部的报告会就要开始了——这次还是我主持。”

“忙你的去吧，我也该干正事了。”佐菲说，“记住，人选这件事固然重要，但不要操之过急。”

“你这家伙还真是不厌其烦。”

“我就当做是夸奖了。”佐菲发出轻轻的笑声，“代我向法伊塔斯和奥拉问好。”

直到两人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空气中，杰克才从架子后方慢慢地走了出来。偷听两个人的谈话并非他的本意，但这番对话的内容实在没法令人释怀。一方面，为了调查光体，贝利亚支部长挖空了心思在科技局找帮手，与此同时却试图向外界隐瞒这件事。他到底打得什么主意？这件事和父亲又有什么关系？

 

回到房间以后杰克仍然在思考这个问题，以至于访客呼叫重复到第三次他才想到去开门。不一会儿，赛文出现在房间内。

“我还以为你要把我拒之门外呢。”赛文作悲痛状，“我的技术有这么差吗？”没等房间的主人接过话，赛文已经抓住杰克，搂着他的肩膀转了个身。等杰克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红族用双臂环抱住，而对方的脸上已重新挂上笑容。“这是科技局的制服？我还以为你们只有白大褂呢。是特地为我穿的吗？”

“你想多了。”杰克尴尬地笑笑。这下你知道什么叫欲盖弥彰了，他告诉自己。

赛文带来两个消息。“坏消息是这里的工作基本告一段落，恒点观测局准备撤了，好消息是他们把我留下来以防万一。”

“他们一定很高兴把你甩掉了。”

“我甩掉他们还差不多。”赛文裂开嘴。他的手穿过杰克的外套，在后者的腰间迅速滑过。“我只要有你就行了。”

 

杰克躺在床上，思考着佐菲和美洛斯的对话，感到心神不宁。赛文的抚慰能令他的紧张情绪稍许缓和下来，暂时忘却这件事，但终究持续不了多久。他动了动身体，却不知是不是因为动静太大，把身边的人吵醒了。

“怎么了？”红族迷迷糊糊地转过头。他望着杰克的脸庞，露出一丝笑意：“还想再来一次？”

“赛文，你知道G76吗？”

突如其来的提问让赛文愣了一秒。“什么？G76？让我想想……对了，就在这星系，我以前去过一次。好像在西南旋臂东侧附近。”

“能陪我去一趟吗？”

“好啊。”赛文打了一个哈欠，“什么时候？”

“明天可以吗？实验一旦开始，我就抽不出身了。”

“行，你说了算。”赛文凑过来吻了吻杰克，“明天我们出发去G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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